林辰坐在沙發上,雙手輕輕握住馬克杯,目光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長谷川公平。
他的神情看似鎮定,內心卻波濤洶湧。
長谷川的話,讓林辰感到既不適應,又隱隱不安。
“嘿,您又不說話了,那我就繼續吧。”男人彷彿在享受掌控對話節奏的優越感。他將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其實,要確認一個人是否留有蛭子的血脈,有一種很簡單的辦法。您見過那種蠕蟲吧?”
林辰的手指在杯壁上稍稍用力,指尖的熱度與陶瓷的溫度交織,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無波瀾:“沒見過。”他搖了搖頭。
可他知道這話是違心的。
他能怎麼辦?告訴面前這個奇怪的警官,自己曾在一份詭異的手稿中看到關於蠕蟲的情節嗎?
告訴他自己在幻覺中親眼見過蠕蟲鑽入面板、在體內蔓延開來,並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這些話只會被長谷川當成瘋子。
長谷川臉上的笑意更深,像是很篤定林辰沒說實話一樣,開始自說自話起來:“那種蠕蟲很特別。聽說它們身上還寄生著更微小的線蟲。”
“線蟲,是我理解的線蟲,類似寄生蟲的生物嗎?”
“沒錯。”
長谷川開始長篇大論起來,從自然界無處不在的線蟲類生物,到各種奇異的被線蟲寄生的例子。
根據他的陳述,幾起與光琉教有關的案件現場,都出現過一種特別的蠕蟲。那類線蟲正是寄生在它們體內。
“那些線蟲很可愛,您不覺得嗎?它們能根據人與蛭子血脈的關係,在宿主體內產生某種變化。不是所有人都會有反應,但接觸過蛭子的人……”他故意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應該都見過這些小傢伙。”
“神話也就算了,現在還加了科幻?蠕蟲、線蟲、基因變化……你的話題真是越說越離譜。”林辰放下馬克杯,故作輕鬆地譏諷道。
他試圖透過主動出擊來掩蓋內心的不安,同時迫使長谷川收回這種莫名其妙的理論。
然而,長谷川顯然沒有被他的態度激怒:“您真的沒見過嗎?接觸過蛭子的人通常都應該見過,或者夢到過這些東西。”
“我說過了,我沒見過你所謂的蠕蟲。還有接觸蛭子是什麼意思?”
長谷川忽然靠回椅背,抬頭看向天花板,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幾秒鐘後,他低聲說道:“蛭子啊,哪裡都不存在,但又無處不在。至於線蟲是如何起作用,讓人產生生理上的變化,我的朋友大概很快就會研究出來”
“生理上的變化?”
長谷川的語氣彷彿在講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改變宿主的dna,逐漸讓人變成另一種生物。當然,前提是您得被選中,有那種血。當然,您應該沒什麼可擔心的……對吧?”
林辰將杯中最後一點咖啡喝下,試圖用咖啡因壓下心頭翻湧的不安。
他盯著空蕩蕩的馬克杯說:“我想我們應該回到正題上了,長谷川先生。您花這麼多時間和我討論這些線蟲、dna的事情,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長谷川垂下視線,嘴角微微揚起:“您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嗎?光琉會、d村的祭祀儀式,還有那座建築——它們之間或許有某種聯絡。這些線蟲,也許正是儀式的一部分,或者說,是一種‘媒介’。”
他的語氣逐漸變得模糊,似乎故意不把話說明白。
林辰盯著長谷川的臉,努力判斷他話中的真實性:“媒介?聽起來您也不確定。這只是您的猜測,對嗎?”
“您說得沒錯,我也不知道真相。但我想,您可能知道更多——畢竟,您比我更接近藤田君江副教授的研究。”
“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