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只是語氣平緩道:“透過上次的宴會,他發現我能夠左右你的心思,所以他要在我即將成為你最重要的人之前搶先一步先除掉我,否則遺禍無窮。”
元烈雙目凝起,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地道:“這麼說,從剛才開始他就是故意要嚇唬我嗎?”
李未央搖了搖頭,其實這位陛下的心思,她看得也不是十分的明白,若說他不想殺自己,可他眼中的殺機卻是十分的凌厲,沒有絲毫留下情面。若說他真的要殺了自己,剛才已經有無數次的機會,那麼,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意圖試探元烈,等確定了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分量,再來決定是否將她解決掉。
說到底,這個皇帝,心機深沉,喜怒難辨,又經常發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對上他實在是叫人覺得脊背發涼,想到對方那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李未央也不免膽寒。
元烈冷哼一聲道:“反正,這個老瘋子最近越來越不著調,不必理他就是!”
元烈一路將李未央送回了郭府,李未央怕嚇到郭家人,便竭力要求元烈先行回去。元烈依依不捨,直到目送李未央進了郭府,才吩咐身邊的人道:“從今日起,嘉兒出門必須向我彙報,你暗中派人加派人手保護,絕對不可有絲毫的閃失!”
身後的暗衛對視一眼,齊聲道:“是!”
郭家還是一切平靜,沒有人知道宮中發生的一切。郭夫人迎了上來,見李未央神情淡然,便微笑道:“惠妃娘娘身體還好嗎?”
李未央笑容如常的將在宮中的事情彙報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在御書房的那一段。
郭夫人搖頭嘆息道:“冰冰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傻呢,她明知道衍兒是不會再回來了,又何苦如此自苦,找個人家嫁了,不也很好?守著這麼一棵樹吊死,真不知道叫人如何是好啊!”
郭夫人心地善良,她既沒有怪罪納蘭雪,也覺得陳冰冰十分的無辜,尤其回過頭來想一想,其實陳冰冰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甚至於很多的事都是別人強加在了她的身上。郭夫人是一個推己及人的仁慈婦人,她的神情李未央都瞧在眼中,於是,李未央輕輕上前,握住了郭夫人的手道:“情這一字,最是難解。二嫂當年對二哥是何等的痴情,如今失去了二哥,她自然生無可戀,若是將她強行拘在陳家,或是逼她嫁人,對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常伴青燈古佛,也許有一天她能夠想通,日子才會好過。”
郭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這時候,李未央瞧見胖乎乎的敏之笑嘻嘻地邁著小短腿向她跑了過來,她便微笑著俯身抱住了敏之,柔聲道:“今天練字了嗎?”
敏之大力地點頭:“姐姐,敏之給你看!”說著,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十分寶貝地展開,上面滿滿的寫著今天的功課。
李未央仔細端詳一陣,這才點了點頭:“書法倒是有進步了,不過敏之不要總記著玩兒,要多和先生學一些有用的知識。”敏之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忽閃忽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李未央本來也不希望弟弟有多少文采,只是不要過於頑劣就行了,此刻見他點頭,便微笑著戳了戳他嬰兒肥的臉道:“要吃糖糕嗎?”
敏之一聽頓時眼睛發亮,十分開心地道:“要吃!”
李未央向趙月招了招手,趙月便將剛才一路回來的時候在街上特地買的芙蓉糖糕送到了敏之的面前。敏之一邊吃得滿嘴留香,一邊還不忘了將一隻糖糕送到郭夫人的面前道:“娘,你也吃!”
李未央瞧見這一幕,不禁蹙眉,剛要阻止敏之,他的手上汗呼呼的,就這麼拿著芙蓉糖糕去遞給郭夫人,實在是有些不敬。誰知郭夫人一伸嘴,竟然真的咬住了那糖糕,仔細嚐了一口道:“嗯,又香又軟,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