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是太平洋戰爭期間留下的。”五郎搓著雙手,有些難以啟齒,“這是一個美軍戰俘的日記,他被關押在狐火垰……似乎是在做……人體試驗。”
“所以……?”難道五郎是想讓我把這個當成素材?我對戰爭可沒什麼興趣,雖然戰爭和我筆下的故事一樣,都充滿著非現實性。
五郎的目光閃爍,嘴唇微微顫抖,掙扎了一會兒。“我……”他咬了咬嘴唇,眼神飄向廚房的方向,“我們想搬離d村,給孩子找一個好點的環境。”隨後他斷斷續續說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話,我好不容易把他的意思整理出來,並複述了一遍。
“五郎,你的意思想把這本日記賣給我?”
“是的,”五郎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愧。“我知道這樣做,臉皮有些厚,但搬家之類需要錢。而且我覺得您用得這些。”
隨後,他低聲說出了一個數字。這個價格並不算高,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許會因為其歷史價值而心血來潮地收藏下來。但目前的我還負擔不起。我斟酌著詞句,像日本人那樣含蓄地回答道:“我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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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五郎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微微發汗,“不會讓你吃虧的,伍德先生,我知道你在找什麼。”
“你知道什麼?”雖然一瞬間,他的話擊中了我,可他是個連夕見島都不知道的人。
“蛭子之淵,還有那個和你一樣有著紅頭髮外國人的事。”
一陣寒意順著脊柱爬了上來。狐火垰,雨宮和水野都曾暗示那裡有些不尋常,儘管他們的說法各不相同,但無論是誰,提到蛭子之淵時,事情總顯得不妙。更讓我震驚的是,五郎居然提到了那個紅髮外國人……理查德。我腦海裡浮現出那張泛黃的照片,他的確是紅髮。
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儘量掩飾內心的波動,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五郎不停地搖著頭:“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伸手拿回日記本,“這些日記只是開始,還有‘那個東西’,相信我,你一直在等的就是它。”
我深吸一口氣:“好吧,我會考慮的。給我點時間,過幾天我會答覆你。”
五郎似乎鬆了一口氣,喃喃道:“好的,伍德先生,記住要快,要快……”
當我在玄關穿上鞋準備離開時,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鑽入我的耳朵,輕如蚊吶卻清晰可聞:“希魯科斯,希魯科斯,扎扎……斯”
我猛地回頭,心臟狂跳:“什麼聲音?”
五郎困惑地看著我,就像我犯病了一樣。
“沒什麼,”我連忙擺手,心想著大概是我神經過敏了。
室外夜色雖未完全籠罩大地,但我卻感覺彷彿已步入深夜。寒風吹拂,卻無法驅散我內心的困惑和不安。
回到住所中,我立刻拿出筆記本,試圖理清紛亂的思緒。蛭子之淵、紅髮外國人、神秘的日記、那個奇怪的聲音……這些碎片般的資訊非常刻意地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在腦海中盤旋。我開始認真考慮五郎的提議,但隨即又陷入了新的困境:從哪裡籌到這筆錢呢?
我決定將希望寄託在奈緒美身上。也許她能在神社日誌中發現些什麼。與此同時,我也清楚,不能坐等運氣降臨。既然狐火垰、蛭子之淵、二戰俘虜、人體實驗,還有我那個曾祖理查德,都與這些謎團緊密相連,為什麼我不親自去探一探呢?
3月1日,寒意料峭的清晨,我站在狐火垰山腳下,目送雨宮敏夫的輕型卡車漸行漸遠,他最後的叮囑依舊在耳邊迴響:“老師,下午三點我會回來接您,您務必要小心。”
我深吸一口氣,踏上了通往狐火垰的蜿蜒小路。山間寂靜,樹影婆娑,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