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病人嗎?”
堺田搖了搖頭,回答得乾脆利落:“一次都沒有。大概……外國人就是這麼冷淡吧。不過護理費用倒是都按時轉過來,從未拖延過。”
“那麼,史密斯出院那天,她也沒來?”長谷川接著問。
堺田的表情有些尷尬,語氣中帶著無奈:“是啊,出院那天,史密斯先生突然……清醒過來了。他自己收拾好東西,帶著那個舊皮箱就走了,什麼手續都沒辦。”
“沒有出院小結,也沒辦理手續?”長谷川皺起眉頭。
“他說話很清晰,行動沒問題,我們也不好攔著。”堺田嘆了口氣,“我們立刻通知了瑪麗·史密斯,她反應冷淡,只說一句‘知道了’。”
“阿爾茨海默症患者突然清醒也不是沒有。但既然親屬放任不管,為什麼不讓你們攔下他?”長谷川冷冷地問。
“可不是嘛,我也捨不得這尊菩薩就這麼走啊。”堺田苦笑了一下,“但對方既然主動放棄護理,我們也無能為力。”
“當時還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嗎?”
“倒是有一件事,”堺田想了想,補充道,“史密斯那天的日語……流利得出乎意料。之前他偶爾清醒時總是說英語,那天卻突然用日語交流。”
長谷川將這些資訊一一記錄下來,臨走時還要來了若林光司的電話和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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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看護中心門外,他停下來,掏出手機,撥通了瑪麗·史密斯的電話號碼。
長谷川決定試一試,看看能否從這個所謂的”史密斯夫人”那裡得到更多線索。
電話嘟聲響了幾聲,長谷川腦子裡正回憶已經丟下多年的英語口語,組織語言如何告知對方有關史密斯的死訊。
沒幾秒,電話接通了,另一端傳來一個冷淡而低沉的女聲:“你好。”
長谷川愣了一下,迅速恢復鎮定,用禮貌的語氣說道:“我是縣縣警的長谷川。請問您是瑪麗史密斯女士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聲音依然冷淡:“是我。”
長谷川稍稍停頓,調整了語氣,儘量緩和地說:“抱歉打擾您。我們最近發現了一具身份不明的遺體,根據調查……死者可能是您的丈夫,約翰·史密斯。”
然而,對方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悲傷,只是簡短地說:“我知道了。”
這種冷淡反應讓長谷川心生疑竇。他試探性地問:“您……不想知道他是怎麼過世的嗎?”
“他已經走了,我知道這些沒有意義。”她的語氣中毫無情感波動,隨後又問,“警官,現場……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個問題讓長谷川愣住了,他猶豫片刻,反問:“奇怪的東西?您指的是?”
對方似乎遲疑了一下,“算了吧,我只是隨便問問。”
“屍體的狀態確實有些特別,但電話裡說不清,最好能和你當面談談。”長谷川含糊地回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傳來,彷彿她正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兒,對方低聲道:“我最近不在英國,有點忙……”
“那……請問您打算什麼時候來認領遺體?”長谷川稍稍提高了音量問道。
“我不會去,這幾天我會派代理人來處理。”
就在此時,電話那端隱隱傳來了電車報站聲,長谷川仔細一聽,那是日語“金澤站”的提示音。
長谷川正想再問,對方卻突然結束了通話,只剩下忙音在耳邊迴響。
他緩緩收起手機,眉頭皺起,心中浮現出一連串疑問:這個“瑪麗·史密斯”究竟是誰?
:()蛭子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