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看到科爾木汗笑了,立馬鬆了一口氣。
以前他總覺得人和人之間的情感維繫是非常詭妙的,比如能夠共苦卻不能同甘。
比如明明有血緣這層關係,卻能因為一點點利益反目成仇。
反而沒有血緣的人,有時候豁出命也要保護對方。
之前,對齊光來說,科爾木汗只是老齊的好友,外表兇悍內心善良的叔叔。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如此在意科爾木汗的情緒。
“大叔,您嚇死我了!您都知道了?!”
科爾木汗點點頭道:“我找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你們,結果碰上警察正在搜尋,他們告訴我有人報警說兩個年輕人發現了盜獵者,我一聽就是你們倆,可把我急壞了!!”
“我說跟警察一起去找你們,結果他給我看了手機,就是你搞的那個直播,我看到那兩個盜獵者被金雕襲擊啦!”
“年輕人,你們比我想象的還要棒啊!!”
齊光終於開懷地笑了:
“我還以為大叔真生我們的氣了……”
陸程在一旁說道:“你傻了?大叔要是真生氣,會準備這麼一桌子晚飯等我們?”
齊光看著滿桌的食物,心裡一暖。
科爾木汗看到了陸程左手綁著的紗布,驚呼道:
“小程,你受傷了?!”
陸程抬起左手晃了晃,語氣輕鬆:
“沒事的大叔,小傷而已。”
然後發現自己還穿著齊光的衣服,上面染了點點血漬。
他單手扯起衣角,想要脫下來。
科爾木汗和齊光見狀,紛紛上前幫忙。
齊光伸手就要去拿陸程脫下來的衣服,卻被他擋了回來:
“洗乾淨給你。”
齊光大咧咧道:
“沒事,一點兒血而已,我自己洗。”
陸程搖搖頭道:
“我洗。”
齊光看他如此堅決,妥協道:
“那就等明天到了夏牧場再洗。”
陸程點頭算是答應了。
科爾木汗倒了三碗奶茶:
“你倆快洗手吃飯,快點給我講講今天發生的故事。”
說話間,齊光給巴巴倒了些羊奶,摸了摸它的腦袋,輕聲道:
“今天巴巴辛苦了,要多喝點。”
巴巴忽閃著大眼睛,蹭了蹭齊光的手,低頭喝了起來。
齊光觀察了一下巴巴的後腿,除了蹭破點皮以外,站立蹦跳都不影響。
倒是——
齊光又看向了陸程,視線掃過他的手,潦草地纏了一圈紗布而已。
害,自己包的果然不行。
齊光仔仔細細地洗了手,衝著陸程說道:
“過來洗手。”
陸程看了一眼受傷的左手,又掃了一眼右手手腕,無奈地笑了一下。
“怎麼洗?”
齊光示意他跟自己來,二人出了氈房。
“先洗右手吧。”
齊光說完,拎起水壺衝了衝陸程的右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香皂棒來,在陸程的手心裡塗了幾下。
陸程將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說道:
“聞著挺香,不過,你怎麼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齊光蹲下來,左手託著陸程的手背,右手在他手掌中來回揉搓,打出了泡沫。
看起來養尊處優的一個人,手上全是老繭。
“大哥,請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這種東西?”
“額,我只是覺得一般女孩子才會隨身攜帶香皂棒。”
“你這是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