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沒走兩步，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血腥帶著腐朽，幾乎令人作嘔。
捷克狼犬在等他，似乎篤定了他會跟來。
一路上叼在嘴裡的風乾肉卻不見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咀嚼聲。
聽這此起彼伏的吞嚥聲，不像是一頭動物發出來的。
捷克狼犬圓而亮的眼睛盯著齊光。
齊光將野狼王的屍體放在了它的面前。
捷克狼犬費勁地將野狼王的屍體向更深處拖去。
齊光小心翼翼地跟在它身後，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走了沒幾分鐘，視野突然開闊了些。
捷克狼犬停下了腳步，回頭再次望著他。
齊光隱約看到兩三頭野狼的身影，頭對頭地聚在一起進食。
剛才那陣咀嚼聲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他知道，捷克狼犬再次駐足，是在暗示他不要再前行了。
於是齊光找了一處視野好，又可以隱藏自己的地方，蹲了下來。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正在直播，將鏡頭熟絡地轉向了那三頭野狼。
大概是時間到了早高峰，觀看的人數直線飆升到了近二十萬。
彈幕也甦醒了，開始有節奏地滾動起來：
【不知道主播緊張不，反正地鐵上的我一手的汗。】
【溫馨提示，大家可以自主呼吸......】
【天高雲淡：主播，誰的直播日常都沒你過的精彩。】
【養了個羊：小哥哥直播間不停地高能，我摸魚上廁所的次數都多了起來，老闆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主播一定一定一定別作死，忙也幫完了咱就撤好嗎？我的心臟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一丁點兒的折磨了！】
【人家早晨醒來擁抱太陽，主播是擁抱野狼......】
捷克狼犬艱難地將野狼王的屍體拖拽到了那幾只野狼所在的地方。
風乾肉在一瞬間被野狼們吃幹抹淨，嘴角還滴著涎水，顯然沒夠。
聽到響動，一個個都警覺地豎起了耳朵直起了身子。
一看是捷克狼犬，好像又放鬆了些警惕。
緊接著，它們看到捷克狼犬拖拽來的野狼王屍體時，便哀嚎了起來。
一聲比一聲淒涼，似乎因為首領的死亡而痛心疾首。
捷克狼犬在此刻顯得異常淡然，它默默地趴在這三頭狼的不遠處，木然地看著它們聚眾哀嚎。
齊光用了不到一分鐘就看清楚了這三頭野狼的狀況。
老的已經不成樣子。
毛髮髒亂黯淡，身形消瘦枯槁，連銳利的雙眼都渾濁不堪，更別提鋒利的爪牙了。
像三顆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舊核桃，褶皺裡藏納著飽經風霜的汙垢。
【主播小心啊，那三頭狼看起來像是餓急了的樣子，別被它們發現了！】
【很顯然那些肉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是了，齊光不敢發出一點響動，雖然自己才殺死一頭狼王。
但是一下子要對付三隻餓急了的老狼，還需要再謹慎一些。
【這三頭野狼看起來真的很老了，這隻捷克狼犬為什麼會跟它們混在一起？】
【看來這狼王就是它們的首領，以後沒有了依靠還怪可憐的。】
【前面的，你別太聖母心，自然界的規律而已。】
【沒錯，肥肥的命也是命，那頭被吃了的羊也是一條生命啊！】
【可憐之狼，必有可恨之處！】
狼群一般不會遺棄老去的狼，它們會照顧老狼直到其老死。
想必那頭野狼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