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讓你叔父去問了。”嬴稷嘆了口氣,對於范雎,他也是心情複雜。
是范雎協助他從母后和舅舅手裡拿回權力,此後,范雎也為大秦盡心盡力。
後來,卻也是范雎收受他國賄賂,舉薦的人犯了重大錯誤,影響惡劣。
雖然事情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可不滿的人仍舊不滿,他也管不住別人的心思。
眼下,應地丟失,到底該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嬴稷的耐心即將耗盡,范雎姍姍來遲。
范雎尚未行禮,嬴稷劈頭就是一句:“應地丟失,應侯不憂心嗎?”
范雎不緊不慢的行禮,而後才道:“王上,臣不憂心。”
嬴稷蹙了蹙眉,不悅的情緒溢於言表,“哦?應侯為何不憂?”
“王上,臣聽聞大梁城有個看守東城門的吳氏。”范雎語氣平淡,似乎並未察覺到嬴稷的情緒。
“吳氏的兒子死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難過。”
“他的同僚問他,此前你疼愛你的兒子的程度,天下少有,如今兒子死了卻不見你難過,這是為什麼。”
“吳氏回答說,我以前沒有兒子,沒有兒子的時候不難過,如今兒子死了,就和沒有兒子的時候一樣,所以我不難過。”
“臣失去應地,猶如吳氏失去兒子,臣沒有封地的時候並不憂心,故而,如今也不憂心。”
范雎以為,王稽通敵,他必定會被連累,死罪也未必不可能。
就算王上壓得住一時,可以後呢?那還掙扎什麼?擺爛吧。
嬴稷聽著都要氣笑了,枉費他為了范雎強行壓下那些閒言碎語,這就是回報?
“呵!應侯倒是心性通透。”嬴稷惱火道。
范雎默然,他老了,王上也老了,前有商鞅張儀之鑑,就算是樗裡疾,也身不由己,他不認為他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不過,榮華富貴,建功立業,留名青史,他都有了,這一生,足夠了。
見嬴稷不再說什麼,范雎開口道:“若王上無事,臣告退。”
嬴稷煩躁的揮揮手,真是煩死了!
范雎揖禮告退。
嬴櫟戳了戳嬴政,“曾祖不高興,去哄哄曾祖~”
嬴政迷茫的跟著嬴櫟湊到嬴稷跟前,曾祖這麼大了還要哄嗎?
“曾祖生應侯的氣了,那王稽之事要處置應侯麼?”嬴櫟問道。
“哼~不知好歹,枉費寡人的心思。”嬴稷沒說處不處置范雎,卻是可惜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見嬴稷並無處置范雎的意思,嬴櫟點點頭道:“那櫟兒去跟應侯說說去。”
同時心裡偷偷吐槽著,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好好說話那麼難嘛,唉,她可真是操心的命。
嬴櫟出去追范雎了。
“應侯留步。”嬴櫟揚聲喊道。
范雎站住腳步,回身望向嬴櫟,規規矩矩的揖禮,“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
嬴櫟還禮,仰頭看著范雎,說道:“應侯乃是我大秦的有功之臣,嬴櫟盼望應侯再立新功。”
“嬴櫟知應侯所思所慮,可曾祖若是有意治罪,何故拖延?想來應侯應該知曉,不是嗎?”
范雎沉默片刻,才開口道:“公子何意?”
嬴櫟嘆了口氣,“應地丟失,是應侯的損失,也是大秦的損失,應侯何故不在意?是不在意應地?亦或是不在意大秦?”
不等范雎回答,嬴櫟繼續說道:“應侯與曾祖君臣多年,自當瞭解曾祖的脾氣。”
“為人臣者,服個軟,認個錯,拿出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來,何故與自己的身家性命過不去呢?”
范雎若有所思,這是公子櫟的意思,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