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高速肯定會封路,他們的後路也斷了。
蘇遙呆呆的坐了一會兒,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在身旁徐東陽的身上。
眼睛適應了車裡昏暗的光線,蘇遙仔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兩人意外重逢至今,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
他本身是一個很具有侵略氣息的男人。也許是時間磨礪了他,重逢之後發現他內斂了很多。只是在偶爾的眼神中還會流露出那樣的冷厲。他的模樣變化不大,僅僅是成熟了。學生時代的青澀之氣從他身上已經褪盡,而今是純粹的男人氣息。
蘇遙的視線膠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即使自己不想承認。她的身體卻已經自發的表達著對於他的熟悉感。
可怕的熟悉感。
她熟悉他身體的氣息,懷抱的溫度,肌膚的觸感,曾經由她承載的那些充滿侵略的慾望。
他是她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這所有的一切,早在她當初不自知的時候就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骨血裡。這麼近的距離,她和他之間就好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磁場,那不可抗拒的強大吸力緊緊地將她束縛。
這也是她要辭職的原因之一。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無法反抗他。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逃避。六年前她逃開了,六年之後她又要重邁舊路。
寂靜,靜得耳膜隱隱發疼。因為怕吵醒他長時間在椅座上蜷著不動彈,這會兒覺得腿麻得像針扎一樣。蘇遙咬著唇小心翼翼的想換個姿勢,豈料這個小小的動作還是驚醒了他。
黑暗中他微微一動,睜開了雙眼向她看來。蘇遙一瞬間緊張的摒住了呼吸,隨即尷尬的笑了笑:“你醒了?”
徐東陽沒有回答,安靜了一會兒向前傾了傾身體,意味不明的朝她靠來。蘇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這個小小的細節被徐東陽捕捉到,他於是停下了動作。清了清嗓子開口:“幾點了?”
“十……十點多了。”
蘇遙的聲音裡有不易察覺的顫音。徐東陽嗯了一聲,又靠了回去,將自己隱沒在黑暗裡安靜的看著她。
這比方才他的靠近更加的讓她不自在。蘇遙幾乎能感覺到徐東陽的視線,正在毫無保留的打量著自己,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穿透了身體一般難受。
徐東陽看了蘇遙一會兒,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迫人的壓力感突然消失,蘇遙扭過頭看向徐東陽。他皺著眉頭,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見他臉龐的蒼白。
“你怎麼了?”
蘇遙遲疑著靠過去一點。徐東陽睜眼看了看她,復又閉上,言簡意賅:“胃痛。”
算起來,今天一天從早上到現在,他們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上。
蘇遙想了想,低頭翻看自己的提包,從裡面拿出來一袋巧克力。那是蘇舒的零食,她習慣性的總會在包裡放上兩塊,孩子在外面鬧脾氣的時候就拿出來哄她。
蘇遙拿出來一塊,遞給徐東陽。他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沒有拒絕。
巧克力甜膩的味道隨著包裝紙的撒開在車廂裡彌散開來。蘇遙看了看前面:“你說我們會被困到什麼時候?”
“不會太久。”
徐東陽吃了巧克力,語氣舒緩了些:“我們現在離研究所不算太遠。等到天亮之後,步行過去。”
兩人正交談間,前方有晃動的手電光芒劃破了黑暗,吸引了蘇遙和徐東陽的注意。一群男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前方走了過來。他們挨個車的檢視著,到了徐東陽的車附近,彼此發出一聲喊:“找到了,在這裡!”
七八個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蘇遙和徐東陽對視一眼,對方已經開始啪啪的拍打車窗玻璃。
徐東陽摁下車窗,外面的寒氣驟然灌入車內,讓蘇遙冷得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