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閣,殘影樓,
斷壁殘垣,寒風凜冽。只見瓦礫碎屑當中躺著二人,一男一女,衣衫破碎。女子可謂是傾國傾城,但凡是個男性估計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反觀男子卻樣貌平平,甚至還有些許醜陋。
在兩人之間,是一片血跡,紅的透徹、紅的心寒,斷壁殘垣都不及這抹紅色悽慘,而此時此刻,兩人的壽命也都即將到達終點。
某一刻,女子柔和的聲音緩緩而來。
“灰度,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女子便閉上了眼眸,一代傾城國色,就這麼黯然失神,她,死了,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眼前殺了他的醜陋男子所說。
灰度緩緩側過腦袋,眼角流下了淚滴,儘管心臟那裡早已被眼前女子的劍刃貫穿,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才終於開始疼痛了起來,一生將近三十載,灰度都沒有現在這般難受過。
只見灰度微微眨眼,灰色的瞳孔當中第一次出現了彩色,就如同女子的瞳孔一般,絢爛,美麗,只不過這份美麗是溼潤的。
“彩,幻…”
灰度嘴唇微動,生來就不多言的他頭一次完整地說出了女子的名字,然而女子卻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彩色的眼淚從灰度眼角滑落,滴進了兩人融匯在一起的血跡中,彩色蔓延了開來,越來越淡,越來越稀,直到完全被血色淹沒。
灰度的腦海裡也開始浮現著一幅幅畫面,都說人死前會走馬燈,將這輩子最重要的事再度重現一遍,一生都在追求境界的灰度此時此刻卻滿腦子都是彩幻的身影——相遇、相識、相處、相惜、相戰!
“你終究還是失敗了…”
感受著體內生機在飛速流逝,灰度低聲喃喃了起來,滿是傷痕的手想要往彩幻的身體靠近,但始終是沒有動彈分毫,兩人均給對方造成了致命傷,死亡,不過是遲早的事。
“可為什麼是你…”灰度喃喃,眼淚再度滑落。
“因為我喜歡你呀,笨蛋灰度。”
不知道是不是幻聽,灰度的耳中又傳來了彩幻那甜美的聲音,無神的眼瞳緩緩聚焦在彩幻臉龐,然而視線卻依舊是一片灰暗,眼前的彩幻已經感覺不到一點升機。
“都這個時候,我竟然還…”
灰度心中苦笑,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眼中的彩幻逐漸灰暗了起來,死亡,終於朝他走來。
“這樣也好,終於解脫了…”
“但願我,是成功的吧…”
心中的最後一聲低語,灰度嚥下最後一口氣,眼角的淚滴流盡,灰暗將他吞併,沒有了畫面,沒有了聲音。
廢墟外圍,有兩人目睹了一切,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女子的瞳孔和彩幻一模一樣,五彩斑斕,不過此時此刻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著。
“爹,姐姐和大師兄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們互相殘殺?”年輕女子哭喊著說道,聲音當中滿是傷心與痛苦。
在年輕女子身旁,中年男子沉默了,手中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眼前的這兩名星月大陸的絕代雙驕就是因為他的一道命令才變成了現在的結局,然而此時此刻他的眼裡卻出現瞭如同年輕女子一般的神情,悲痛與傷心,一把將眼前的年輕女子抱的緊緊的。
“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中年男子安撫著年輕女子,略顯滄桑的臉龐流下了淚水。
“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年輕女子咬著嘴唇,哭的更厲害了,拳頭不斷地擊打著中年男子的身體。
“錯的,是這個世界!”中年男子任由年輕女子打著,仰頭看向了天空,眼裡中悲傷多了絲憤怒,彷彿在埋怨老天一般。
老天也像是感受到了這股憤怒與悲傷一樣,漆黑的天穹泛起了絲絲雷光,傾盆大雨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