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眼瞅著都天氣漸熱了,怎麼你身上這麼涼悠悠的呀,莫不是病了?這不成,得請個大夫看看——”
“等會兒,娘。”他搖了搖頭,忙道:“先給弄點吃的給我吃吧,我好餓。”
“好,灶裡還熱著吃食呢,我給你端進來,等著。”
說著,婦人就出去了,片刻就端著一大碗麵疙瘩湯進來,他躺著床上,聞到香味,只覺得更是飢餓,忙爬起來,接過大碗,胡亂吃了起來。
可是眼看一大碗見了底,卻還是感到“餓” ,又道:“娘,我還餓呢。”
婦人覺得奇怪,這孩子不是病了嗎?胃口咋這好?這樣想著,還是去廚房重新煮了一碗雞蛋麵,端了進來。
他又都吃完了,可奇怪的是,明明肚子已經撐得不得了,卻仍然感到‘飢餓’,怎麼也填不飽。
這是自然,距他開始修煉修羅經,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此時是他第一次‘發作’。
婦人接過碗,還安慰道:“能吃就好,不見得是生了病,沒見生病的還能這樣狼吞虎嚥的,你繼續睡一會,娘給你再加床被子,沒準捂一捂就能好。”娘說著,從櫃子裡拿了床薄被子,給他蓋上掖好,便出去忙活了。
雖然還是感到‘飢餓’,卻因為胃裡暖和飽實,微微好過了一些,漸漸蜷著身子睡去了。
誰知這一睡,竟然睡到了晚上,中途婦人還進來探視過,見他不似害了大病的樣子,又因之前他吃了太多,一直睡著,怕他積了食,也沒喊他起來吃飯,只端過一碗薑湯,將迷迷糊糊的他拍醒,給灌了進去。
到了天黑,隔壁的嬸子喊婦人過去,請她並著幾個往日相好的姐妹,幫快出嫁的閨女加點兒繡品嫁妝,婦人便將晚飯熱灶上,慌慌忙忙去了。
……好餓……
他被餓醒了,睜開眼,看到窗戶外面已經天黑,而屋子裡的桌上有一燈如豆,心知定是娘給他點上的。
他喚了幾聲娘,無人回應,便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廚房找點吃的,不過他久睡才起,頭昏腦脹,渾身無力,剛剛下地,就覺得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
正在這時,門開了,他抬頭一看,門口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是爹是誰?
風從門外吹進來,帶了濃濃的酒氣,他心中一涼,不好,爹又喝酒了——
果然如此,鐵匠喝了酒,眼圈紅紅,望著他的眼神,又是傷心又是憤怒,這種目光在他每次醉酒揍他的時候都會出現。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知道,他沒法理會大人複雜的感情,只是從小到大,每次捱揍的時候,都不由怨恨爹——既然喝酒就醉,為何還要喝?為什麼一喝酒就要狠狠揍他,就像他不是他兒子,而是仇人一般。
他對他爹的這種怨恨,也只有捱揍的時候才會有,因為他爹不喝酒就很好,會教他做風箏,會帶他趕集會,尤其是打過他之後,必然會對他更好,似乎是在悔過彌補。
所以他更迷惑,如果爹心裡疼他,為什麼要打他,如果爹心裡不疼他,為什麼又會對他好?
此時,眼看酗酒之後的爹氣勢洶洶逼近,他想跑,可連站起來都難,如何能跑得動?不禁心中恐懼害怕,縮成一團。
“爹,我病了,不要打我——”
他爹可不管,打了個酒嗝,晃了一下腦袋,就上前一步,一腳踢在他身上,開始拳打腳踢。
他爹是打鐵出身,那份力道可不是虛,一拳頭下去,搞不好肋骨都得斷,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而他現在無處可躲,只好抱住腦袋縮得更緊,邊哭邊喊:
“爹……我真的病了……我會死的……”
他爹殺氣騰騰,哪裡聽這些,越打越血性,發了狠氣的揍他。
他吃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