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揚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從手機裡調出剛剛季涵發給她的簡訊:“是,大概是怕我擔心,之前季涵並沒有告訴我她和家裡鬧翻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原來沒回上海。可是,跟你不一樣的是,季涵她還會和我聯絡,也就在剛剛,她告訴了我她現在的落腳點,現在我用這個訊息,跟你做交換可以嗎?”
“你是季涵最好的朋友,”白司棠盯著舒揚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心裡去,“好朋友就是用來這樣出賣的?”
舒揚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上說過,只要你自己相信了你撒的謊,你的動作表情就不會有任何的異樣,這樣也就不會出現任何的破綻。
所以,在這個時候,她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電話,就像那裡面真的存著季涵的地址一樣,然後她微微揚起頭,直視著白司棠的同時,並不掩飾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卻又一字一句,堅定地說:
“季涵是我的好朋友,但我知道,即便我給了你她的地址,白先生你也並不會傷害她。你想要找到她的這種心情,和我拼了命想要保護一鳴和他家人的心情,其實是一樣的,我們都只是想要和自己所愛的人,安穩地、好好地活下去而已。”
舒揚說完這番話後,她屏住了呼吸,心一直在砰砰跳,她都開始擔心白司棠會不會聽到她的心跳聲從而發現她的心虛了。
車廂裡的空氣因為兩人的靜默而顯得益發地沉重,時間一分一分地流走,彷彿過了很長時間,舒揚終於聽到了白司棠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成交。”
執意(下)
第二天,陸母照舊來看了舒揚,神色舉止一如往常,只是眉目間稍有些疲倦,要不是舒揚前一天晚上看到她被帶去調查的情形,只怕很難察覺出她有什麼異樣。
既然她不說,舒揚也不好問,只是在向陸母彙報完自己各項檢查結果皆正常後,再度強烈地表達了她想出院的意願。
不出意料的,陸母再度拒絕了她的要求,舒揚之前覺得陸母跟醫生一樣太保守了,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現在才有點明白,這也是陸母保護她的一種方式。無論是陸一鳴,還是陸父陸母,他們都不想把她捲進這件事情裡,可是,覆巢之下,焉焉有完卵?更何況,她也從未想過要在這次事件裡獨善其身。
陸母沒待多久就匆匆地走了,之後舒揚靠在床上,看著外面驕陽似火,想著自己的心思。
他們既然不想她出院,她就暫且現在這待著,但有些事情卻還是要做的。
首先,她開始跟舒爸舒媽談心,要他們回上海。在這點上,舒揚的心思和陸家人是一樣的,總想著要保護自己的親人。
舒家二老自然是不肯,雖說舒揚現在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畢竟她還沒出院,即便出院醫生囑咐要靜養,也還是需要人照顧的。舒揚從小到大都是被舒爸舒媽捧在手掌心裡的,這次見她又是受傷又是流產的,本就已經很擔心了,再加上陸家的情況不明,在這種時候要他們離開,二老是怎麼也放心不了的。
“爸媽,”舒揚握著他們的手說,“你們應該也從醫生那瞭解到了,我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之所以我婆婆一直不讓我出院,不過是因為陸家的情況最近有些微妙,她無暇顧及我,也不希望我再被牽扯進去。既然是這樣,我也就老老實實地在醫院待著,讓他們安心好了。但爸媽,你們真的沒有必要這麼陪著我,你們在上海還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的。”
“我們都這把年紀了,工作生活又有什麼要緊的,”舒媽坐在床邊,輕拍著舒揚的手背說,“你們我們唯一的女兒,我們最在意的,是你。”
舒揚鼻子一酸,撇過頭去深吸了一口氣,把眼眶裡的眼淚壓了回去。之後回頭,故作輕鬆地說:“我知道你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