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她的身份。
他搶上前去行禮,她忙令他免禮。嗓音如珠玉滾盤,空谷鶯啼,讓人心池盪漾。他站直了腰,近乎熱切的仔細端詳她,微笑的少女像是一朵由琉璃雕琢而成的清澈剔透的水晶花,有冰雪之骨,瓊瑤之態。
她問了好多可愛的問題。歪著頭等待回答的樣子極像一枚半透明的粉色糖果,沒有防備的無辜眼神就在他的眼前不停的引誘著他,他好想一口就把她含在嘴中,恣意品嚐。胸口莫名的躁動,像是有支鼓槌在心房上咚咚咚的不停敲打,血脈裡巨大回響讓他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最令他悸動的是,她不像其他人世俗於他堅毅冷硬的外貌,鋼鐵無情的名號。她竟能與他心意相通,感受到他的柔軟眷戀。
她,有一雙慧眼。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可能是被他過於熱烈的視線嚇到,她匆匆道別。
公主!
他下意識的喊住了她。其實並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突然捨不得。
他向她發出邀約,雖然他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個空想的夢,但是聽到她乾脆的回答,他還是忍不住的雀躍。
直到她走遠,他才知道,她就是那位出生時天有異象的瑞凰公主。
那個傳聞中,默默無聞,無所建樹,面目模糊的,草包公主。
她才不是草包。她是他見過最聰慧最美麗的少女。夕陽下的牡丹妖嬈吐香,茗茶早已涼透,寂寞梧桐樹下獨坐的少將軍託著腮恍惚的笑了又笑,如果還有下次,即使被當作厚臉皮,他也要毛遂自薦的接近她,和她說一說,家鄉的故事,和,他的故事。
74【黑鍋的不要】'VIP'
一直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在一個模糊的夢魘中載沉載浮,心中輾側難安,急迫又驚恐。鉛重的身子彷彿壓不住棉絮般脫了殼的靈魂,我軟綿綿的趴在床上,沉酣不醒。
似夢非夢中,似乎有誰為我上藥喂藥,衣衫上淡淡的艾草香,小時候的味道;陸陸續續的許多人進來了又出去了,額頭上,手心裡,床榻邊殘留著他們溫暖的氣息,我費力的睜了睜眼,眼簾裡影影憧憧的都是些灰白的浮光。
似乎有一個人在夢中執起我的手,緊緊的攥在他粗糙的掌心裡,又在耳邊低低的訴說著什麼。聽不清的話語化成一股悲傷的小溪流入我的夢中,載滿著他折損的驕傲和無望的愛情……心酸酸的,悲傷在夢中肆虐——我看到年幼的自己,仰望著掛在高高的紫藤架上斷了線的風箏,難過的哭泣……我努力的蹦跳再蹦跳,胖胖小小的手卻怎麼也夠不到那隻心愛的風箏,於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紅腫,喉嚨嘶啞……
“公主,渴了麼?要不要喝點水?”耳畔有個輕輕冷冷的聲音溫柔的問道。
“唔……”我嚶嚀著,掙扎著睜開眼睛。
“公主,你醒啦?頭還暈麼?”那人摸了摸我的額頭,“還好燒退了,來,喝點水潤喉吧。”說著,便有一勺涼水溼濡了乾涸的嘴唇,我忙張開口,大口的吸取甘甜來滋潤我如火灼般的嗓子。那人非常有耐性的一勺接著一勺的喂入,我貪婪的啜飲,昏聵的神智也漸漸變得清晰。
擺了擺手示意夠了,那人又扶起我,拿過靠枕墊在腰後讓我倚著。
“感覺舒服些了麼?”
“嗯。”我胡亂的點點頭,又突覺不對的忙抬頭看去。
“紫扣?!”我吃驚的半張著嘴,本來還呆呆的腦子此刻更是一陣暈眩。
紫扣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我還是那個待字閨中的綰鸞殿公主?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個長夢,什麼也不曾發生過?我急切的四望看去……南北通透的闊朗格局,對比強烈的黑金白的佈置,還有圍在床榻周圍的八扇白玉凍石屏風——是夏侯府邸的明朗風格。
我絕望的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