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符老夫人打量符夏的同時,符夏亦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老夫人。
那一世,初次見到老夫人的時候,符夏緊張得連頭都不怎麼敢完全抬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擔心自己能不能夠被看上去極為清冷的祖母所接受。同時更是因為年紀小、見識閱歷上的不足、下意識產生的怯弱。
十年的成長以及生死之後的徹底的蛻變,如今的符夏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同樣,在看人看物之上,角度與想法也就完全不同起來。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息對視,可她覺得眼前的這位老夫人至少應該不是姚氏那樣的人。
所以,蔣氏先前說有人已經把她的各種事情說道給了老夫人聽自是不會有假,但老夫人因此而說什麼不能讓任何人敗壞了符家家風一話卻十有八九是子虛烏有。
當符老夫人的目光與符夏相交片刻後,向來言語不多的老夫人卻是再次發問道:“你可識字?”
完全沒什麼頭緒的問題更是讓邊上眾人弄不清老夫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老夫人前後兩句話也跳得太厲害了些,根本找不出任何的聯絡。
符夏同樣疑惑。但並無任何猶豫,而是如實答道:“回祖母話,阿夏識字。”
老夫人也乾脆。只問結果,不問緣由,似乎對於符夏識字一事並不意外,旋即又簡單問道:“會寫字嗎?”
識字與寫字肯定不能等同,有些人興許認得幾個甚至於基本識得全,可不會寫也是再正常的事。所以老夫人所問並非多此一舉,但隨著這第三個問題出來,卻愈發的讓眾人看不明白了。
姚氏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往跟著老夫人一併去往明心寺的隨行中看了看。卻見其中一人很快對上了姚氏的目光,同樣悄悄一臉莫名的搖了搖頭。
“會的。”符夏再次回覆。平靜的面容沒有一絲的緊張與慌亂。
她的想法很簡單,老夫人問什麼便答什麼。如實說來,簡簡單單的便好,這些是她自己所能夠控制的,至於其他多想無益。
雖說面前之人是她的祖母,但兩人此刻的實際情況終究跟陌生人並無多大區別,所以她無需刻意激動與示好,如實表現出自己最為真實的那一面應該才是最好的方式。
老夫人在得到符夏再次肯定的回覆之後,沒有繼續詢問什麼。她側目看向一旁隨身服侍的鐘婆子,略微點頭示意了一下。
鍾婆子見狀,很快取來一本經書送到了符夏面前。
符夏眼神極好,在鍾婆子還沒有完全在自己面前站定前便已經看到了封面書皮上的字——《心經》。
這是佛家典籍裡最為常見同時也最是精典的佛經,不少人此時也看清楚了,難道老夫人這是要把這本《心經》當成見面禮送給二小姐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當然可以看成老夫人已經認可了這個重新被回府的孫女,要知道老夫人手裡隨身攜帶的經書可不是一般的經書,也許還是被某些真正厲害的大師給開過光的,那可就貴重得不得了。
“把這本《心經》抄上五十遍,不得假手於人,不可抄錯抄亂一個字,十個時辰內交所抄經文。”沒有更加詳細的東西,老夫人只是簡單吩咐了一句,而後便不再理會符夏,帶著人抬步而行,回府去了。
鍾婆子手中的《心經》很快到了符夏手上,而眾人也終於明白老夫人原來是要罰二小姐抄經文。一時間不少人眼神都變了,明顯帶著興災樂禍與嘲諷之意。
五十遍呀,而且還不能夠抄錯抄亂一丁點。十個時辰就算不吃不喝想要抄完也絕不可能呀!
看來,老夫人這是擺明了是給符夏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後再借機懲罰。如此說來,老夫人果然已經知道了這些日子符夏在府中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