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把碎玉放於桌上,隨手又從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絲帕,鄭重其事地覆於其上。這樣怪異的舉動,看得眾人驚詫莫名——楚歌凝眸望向武青:“玉盤有靈,當移體重生!”
隨著楚歌抽去白帕的動作……帕下的玉盤光潔如新,哪裡有半點破碎過的痕跡?
孫公公和眾太監面面相覷,半晌,方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侯爺,這,可是幻術?”
幻術,其實就是所謂戲法兒,專靠手疾眼快,向來也是被達官貴人津津樂道的節目,就是今日,在前面壽宴之上,也有幾個幻術班子侍候著;但貴為楚家的小侯爺,大趙的副招討使,還弄這個玩樂,就顯得不是那麼尊重了。
楚歌笑著點點頭,卻緊緊盯著武青追問道:“武將軍請看,這玉盤與方才那一個,到底是有區別的;然而玉魂已移,不知武將軍還能認出麼?”
孫公公卻沒有心思去研究兩個人話裡話外到底有什麼波濤暗湧,他現在滿心裡想的都是:既然是幻術,那麼那隻白玉盤到底是破碎了的。現在當務之急,或者應該是私下裡聯絡下那位流丹姑娘,看看楚家庫房裡有沒有個一模一樣的;即使沒有,以楚家的財力人脈,用羊脂白玉現請人雕琢一個,大概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蛇蠍美男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萋萋迷迷,亂人眼眸。
在從嚴州前往徽州的官道上,一行奇怪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
說是奇怪,是因為隊伍的組成有些不倫不類。兩架黑漆漆不很起眼卻極其寬大的馬車,幾匹器宇軒昂看得出久經沙場的戰馬,還有馬上天神般威風凜凜的白袍將軍……此外,隊伍前面不遠處,兩個戴銀盔著銀甲在那裡嘻嘻哈哈的……明顯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
這一行人,正是趕往潭州赴任的武青、楚歌等人。
武青受了皇帝任命,任荊湖南路招討使,但他這個官職卻與以往招討使兵權在握叱詫風雲的封疆大吏形象完全不同,皇帝端木興居然沒有給他們一兵一卒,只是同意他從襄陽前線上將自己的舊部抽調一部分作為親衛!而現在,那批舊部正在星夜趕來匯合的路上,這也是他們這一行人行程放得如此之緩的原因。
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偏將鄧隼,正鬱悶無比地盯著前方那兩個嬌俏美麗的背影,忿忿罵道:“格老子的,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男不女的妖孽來監軍!”
武青哼了一聲,“鄧隼,以後說話可不能這麼無遮無攔地!再說他也不是什麼監軍,他是招討副使,你正正經經的上司!”
鄧隼撓了撓腦門,依舊不甘心地說:“什麼副使,不就是個專門陪人上床的小白臉兒嗎?皇帝老子不敢留他在京裡,就踢出來讓咱們伺候著;什麼時候惹惱了爺,管他什麼上司不上司的……”
武青怒道:“住口!”
鄧隼立即打住,看了看武青,又看看前面招搖著的桃花馬,悻悻地帶馬走開,到馬車那邊去取些水喝。
不過他喝著水的時候,還是轉頭對著那匹桃花馬悄悄地啐了一口,輕聲道:“呸!格老子的,不在你自己的馬車裡頭好生待著,跑出來礙爺的眼!”
而此時,前面馬上的那兩位,荊湖南路副招討使楚歌和她的侍婢流丹,也正在小聲地議論著。
“小侯爺,騎這麼長時間的馬,乏了吧?不如到馬車裡坐坐?”
“乏?還挺得住……流丹你早起來還沒吃什麼東西,馬車裡頭有現成的點心茶水,你不妨多少吃上一點。”
“我……不餓。”
兩個人這樣說著,相視苦笑。
這兩輛黑漆鐵梨木大馬車,是楚歌專門從侯府裡挑選出來的,外表看著黑乎乎的不怎麼起眼,裡頭可是舒適寬敞,絕對一流的奢華佈置。她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