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也有些瓜葛,許氏現在又和江烽連為一體,也就罷了,可這壽州卻真的有點兒像是做夢一般就拿了下來,甚至江烽還在長安求得了朝廷給予的光澮壽防禦守捉使這一職務。
這無一不顯示出這位主公是真的洪福齊天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實力。
可這種好運氣會一直跟隨著你麼?天下沒那麼多好事都輪到你頭上。
再說一句客觀一點的話,如果不是之前澮州方面花了許多心思在壽州上,提前做了許多準備工作,就算是鄭氏找上門來求澮州出兵,澮州也不敢攪這趟渾水。
見楊堪的表情而是精彩而複雜,江烽知道對方顯然也是被自己這番話給打動了,但是理智又在提醒楊堪適可而止過猶不及。
“若是這吳地之亂能緩上一兩年就好了。”楊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江烽站起身來,心中卻還是有些不甘,“總歸還有這麼久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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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衫老者半閉著雙眼,意態淡然。
鄭弘卻有些沉不住氣,想要站起來,但是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鄭恢也努力想要讓自己保持鎮定,不過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的心境。
此事之後,大哥要正式卸任族長,將族長之位交給二哥,而他鄭恢也將坐上協理之位,這一職位相當於族長的助手,協助族長處理整個鄭氏一族的事務。
每一個大家族都有其約定俗成的規矩,誰該坐什麼位置,都有定數,不是你武技高,或者你是嫡子,又或者你更會來事就可以改變。
鄭氏一族一樣是枝蔓紛繁的大家族,經了這多代人,已然分出了太多的分支,甚至在這百年間,族中各家也都有過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的經,這一輪同樣也就輪到了鄭居、鄭弘這一系了。
“老二,好好坐下吧,該來的始終要來,澮州方面會考慮清楚的。”鄭居睜開眼瞥了一眼還有些心神不寧的鄭弘,淡淡的道。
鄭居也能理睬鄭弘內心的躁動,畢竟馬上就要揭開幕布,澮州方面會怎麼對鄭家,這關乎未來幾十年鄭氏一族的發展走向。
但鄭居不認為澮州會食言而肥。
以他的觀察,那位據說已經取得了光澮壽防禦守捉使的江二郎不是省油的燈,甚至在老二都尚未有要和澮州搭線之前,這個傢伙就已經到長安去圖謀壽州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傢伙胃口奇大,目光絕對不會僅限於壽州這一地,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傢伙需要用千金來買鄭家這根馬骨,否則日後這傢伙何以招攬其他人?
不過梅田兩家,尤其是田家乾淨利落的投降,還是讓鄭家有了一些危機感,尤其是江烽表現出來的對壽州水軍的濃厚興趣,更是讓他們心中惴惴。
壽州水軍一直是掌握在梅田兩家的,鄭氏在這方面確實是一大短板,這也是鄭氏始終無法和梅田兩家爭雄的根本原因。
有了水軍,才能控制淮水上下航道,才有能力護衛船隊上下出入,這是壽春作為淮水中游最大商埠的根基。
鄭家的強項是在步軍和糧食生意上,但是鄭家步軍在霍丘一戰中已經覆滅,而糧食生意上梅田兩家在安豐一樣也有,只是不及鄭氏這麼大罷了,但並非不可替代。
見慣了周遭藩閥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腕,若是要把希望寄託在這些藩閥的良心上,鄭居和鄭弘都還沒有那麼天真。
鄭氏對澮州來說,還有價值,梅田兩家也有他們的價值,關鍵在於澮州會怎麼來安排,讓他們能夠體現出價值為其所用,這才是三姓存在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