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要讓人拖下去責打軍棍了,但顧華不一樣,梁贊還是器重此人的。
“大人可是為蔡州威脅擔心?”顧華身材修長,面色白皙,宛如女子,但是一雙長眉下略微有些眯縫的眼睛卻是寒芒咋閃,讓人一觀之下,便知道不是易與之輩。
“如何不是?袁氏屯兵新蔡、褒信,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軍實力不濟,徐州援軍卻遲遲未發,何以應之?”梁贊吐了一口濁氣,將身體靠在胡椅間,悶聲道。
“大人,徐州援兵恐怕不是遲遲未發,而是不會發了吧。”顧華的聲音不緊不慢,冷意幽然。
“哦?子騰何以如此說?”梁贊心中一緊,其實他也大略知道顧華所言何意,只是卻下意識的不願意相信。
“大人,您應該看到,現在徐州那邊已經沒有多餘的機動兵力了,海州泗州仍然還在蟻賊肆虐之下,雖然我們都知道蟻賊不太可能再在淮北逗留太久,但畢竟他們還沒有走,現在淮北只能是勉力維持,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徐州是打算放棄潁州,甚至亳州了。”顧華的話語裡沒有任何感**彩,格外冷酷平靜。
梁贊的手緊緊抓住自己胡椅的扶手,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態將扶手捏成粉末,只不過臉上掠過的青氣和略微有些鼓凸的眼球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顧華的話挑開了這個讓人難堪的話題,徐州要放棄潁州,甚至亳州?
亳州暫且不去管它,那裡距離徐州更近,估摸著徐州也是看情況而定,看看能否保得住亳州,而潁州恐怕就是打算直接放棄了。
恐怕現在徐州的想法就是要保亳州,如果連亳州都保不住,那麼就只能力保徐州了,畢竟徐州才是根基所在,而海州和泗州的重要性也要強於潁亳二州,而且從地理位置上來說,處於後方,也更易守衛。
之所以徐州方面沒有要自己放棄潁州,大概打的就是讓自己據汝陰城堅守,消耗蔡州兵的主意,這樣下來如果蔡州軍攻汝陰不利,亦可挫蔡州軍銳氣,這樣更有利於堅守亳州了。
廳堂內空氣幾乎凝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除了梁贊和顧華外,還有感化左軍第九軍軍指揮魯桐,潁州長史焦向,這些人都是梁贊的心腹,而魯桐乃是下蔡庶族出身,焦向則是出身汝陰大族焦氏一族,都是潁州本地人。
“同化,你覺得子騰所言如何?”深吸了一口氣,梁贊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讓自己面龐不至於太過僵硬,只是語氣已經有點兒冷硬了。
“大人,恐怕子騰兄所言不假。”魯桐和顧華不一樣,說話的語氣也要委婉許多:“節度使那邊恐怕也是力有不逮,海泗兩州仍然被蟻賊盤踞,徐州又面臨大梁的威脅,要讓節度使那邊出兵援助我們潁州,的確很難,為今之計,也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顧華不是淮北人,而是兗州任城人,自幼任俠仗義,後來投效到感化軍中,一步一步成長起來,一直是梁贊心腹,所以說話沒那麼多顧忌。
而魯桐是本地庶族出身,曾經在泰山和沂蒙山中從賊,後來因為武技高強且在賊匪中頗有名望,被梁贊招撫。
“靠我們自己?同化兄,不是漲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我們這兩軍五千人,士氣如何?輜重保障如何?我們心知肚明,潁上那邊,哼哼,……”
顧華沒有說下去,但是在座的眾人都知道梁贊對駐紮在潁上的感化左廂軍第七軍很不放心,所以才將第九軍調回汝陰,而讓第七軍駐紮潁上,就是防止一旦蔡州軍來襲,汝陰不至於發生內亂。
在座眾人都是一陣苦澀,外無援軍,內部士氣低落,加之輜重糧草盡皆不足,而且潁上那支接應的第七軍還不太可靠,這潁州如何來守?
“之謀,你覺得呢?”梁贊的目光轉向了焦向。
焦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