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他卻已經不在身邊——北滄出事了,八公主金瑕和八駙馬在東邊起事造反,已經數個城郡淪陷,十天前,金晟聞報,已折回北滄,紫珞沒法跟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旃鳳國整頓好。
“小姐是不是特欣慰……”
玲瓏的話打斷了紫珞的思量,她笑笑點頭:
“可不是!兜兜轉轉十年,最後,終於對上了眼。你猜,那天,東子怎麼跟我說來了?”
“他說什麼了?”
外頭風大,紫珞的頭不經吹,玲瓏一邊扶她進去,一邊問。
待坐定,紫珞才道:“他說要是早知道自己會喜歡上這個丫頭,早些年就不該袖手旁觀,白白看著她因為我傷心了幾年,害得他如今總被小丫頭報怨,惱他涼薄,就愛看她熱鬧。你是沒聽到他那種口氣,全然就將小七當作了心肝在疼了呢!
玲瓏想想也是,要是先年些就對上了眼,小丫頭也不至於為個“假男人”擱誤春華,不得由感慨萬千,直說:“緣份這種事,還直是奇妙!”
很突然的,她便想起了那個男人——燕北,因為十年前那場“錯劫”,他們糾纏至今,笑容不自覺的就僵了一下。
紫珞取了案上的參茶吃著,味道是很苦,添了不少藥在當中,咪了一口,苦苦的——真苦到心裡,可她總得忍著的,但凡吃了對身子有好處的,她都會毫不猶預的吞下肚子,哪怕那是毒藥。至少在這微苦中,還飽含著希望。
她的牽掛實在是太多太多,那麼多的事情,割捨不下,東子和小七的事是其中一件,所幸現在已經功德圓滿了,她也就此了了一樁心事——想他們三人自小混在一起長大,她一直不婚嫁,他與玲瓏跟著不娶不嫁,一心一意陪著她,比親兄妹親姐妹還要親上三分,這輩子,她最大的希望就可以看到他們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命定的另一半。
看到東子得到幸福,她打心眼裡感到高興,至於玲瓏,憑著玲瓏如今的身份,想要娶她的人自然是有的,比如她的堂兄凌桑就對玲瓏有這樣的想法。
凌桑是旃鳳四大家族這首凌家的四公子,學識才華皆是不俗的,他早年娶過妻,夫妻甚為恩愛,可惜他的夫人因難產而過,當時一大一小全沒有保住。妻子過世後,他就再沒有娶妻,直到兩年前,見得玲瓏,他忽就有了那份心思,曾讓其伯父過來問她意思,玲瓏不願意,直說這輩子,她是不會嫁人的。
關於玲瓏流落在外的那段日子到底發生過什麼,紫珞不曾問過,
後來,東子跑來告訴她說:靖北侯燕北之所以會和詔帝鬧翻,這其中一半原因好像是為了某個女人。靖北侯因此反出詔國在瓴國霸佔了一席之地。期間,他一直圈養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沒幾個人知道-東子查了好久,都沒有理出一個眉目,直到最近才查出一點內幕,才知道玲瓏就是傳說中為靖北侯懷胎八月藥墮胎兒,又用劍刺得靖北侯險些命喪當場的那個女人。
二十幾天前,在吉祥銀莊前吹簫的那個男人就是燕北。
會吹簫,不是一件稀罕事,問題是他吹的簫曲很漠北的蒼茫味道,有點耳熟,更重要的是,玲瓏居然會失魂落魄,如果燕北對她真的只是霸佔,依著玲瓏的脾氣,除了憎恨,只會仇視,怎會顯的那般的複雜?
她忽記起了昨夜裡玲瓏的夢話,心頭不覺一動。
“玲瓏,燕北是不是就是裘北?”
玲瓏的臉色忽然一變。
一語中矢,一切疑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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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重重惡魘,驚出背後層層冷汗,有人在拍她的肩:“珞姐,珞姐,怎麼了?怎麼了?快醒醒,你在做惡夢!”
倏地的睜開,沒有漫天的血光,沒有孩子慘叫的聲音,果然是夢,看著身邊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