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的臣子們一個個站起來,驚駭的看著這一場驟變,凡屬清王一派的臣僚更是露出了惶恐之色。
御前侍衛倪衡最得滄帝重用,反應也最快,在清貴妃再次撲向滄帝的時候,身形一閃,護到主子跟前,手上長劍唰唰一轉,以劍柄將人頂開。
三分力道,便將清貴妃狼狽擊倒在地,御案上置有的酒宴順勢傾上那綴玉繡金的貴妃朝服,頓時滿身一片狼藉。
“讓開!”
滄帝負手,傲立於玉階之上,眸光冷冷看著,冰寒的眼神,鋒利無比,他抿了抿涼薄的唇線,將跟前的侍衛撥開,沉沉的喝道:
“你居然不服?居然還敢在朕跟前矇混狡辯?”悶
“臣妾……臣妾不知罪犯何事?”
話是這麼說,底氣已嫌不足。
“好,好一個不知,好一個不服!那今日,朕就讓你看個明白,也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滄帝本是有所忍耐的,畢竟是家醜,翻到朝堂上談,那是丟人現眼的事。
然而凡事都有一個忍耐的限度,清貴妃這麼一叫,將他想壓下的怒氣全部撩撥了出來。
他狂怒的轉身,龍袍猛烈的翻起,就如他決絕的情緒,三步跨去,隨手便將案上的那疊信箋抓過來扔到清貴妃身上,溫淡的眉目掛滿冷笑:
“李清兒,這裡頭有你所有的罪證!你可以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看朕有沒有冤枉了你……”
聽到“罪證”兩字,清貴妃整個人渾身一震,心頭便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爆開。
她看著滿天飛揚起來的信箋,自高高的頭頂飄落,伸手抓了一張看,當看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跡時,頓時涔涔冷汗,層層滋生,耳膜內,更是嗡嗡作響。
她聽得與自己做了二十幾年夫妻的男人,怒不可遏的在耳邊利叱:
“你果真能幹……朕到今日今日才知道,當年種種,全是你和荀天照勾結一氣乾的好事!
“李清兒,雲遲待你如親姐妹,從不曾惡待與你,你說,你到底為何要拆開我們?”
清貴妃忙跪倒,俯拜在地,身形直顫的叫:“臣妾……臣妾沒有……”
“沒有什麼?你若說沒有罪,那朕就好好數數你那個罪……”
“設計令荀天照的人帶雲遲去南詔,離間我們夫妻生隙,此為罪一。
“落口風到太后耳裡,令太后誤以為雲遲所懷非朕之骨肉,最終導致一屍兩命,此為罪二。
“雲遲身死,你千方百計接近朕,蠱惑朕,此為罪三……
“雲遲死裡逃生回來找朕,你卻向她炫耀懷孕之身,並且暗中令人加害與她,令她容顏盡毀,恨我入骨,害我們夫妻從此生離,再難相親相守,此為罪四……
“李清兒,條條款款,你做了如此之多的惡事,居然還敢問朕你做錯了什麼?你還敢不服朕的懲罰?”
“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那我們還可以好好算算三年前的賬。
“三年前,你和詔帝勾結,欲將蕭王置於死地,是也不是?
“還有,這兩年來,你一次一次鼓動清王抗旨不歸,鼓勵他擴張自己的地盤,與朕對抗,這樣的事,你做過沒有?
“你別跟朕狡辯說你沒有做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若真問心無愧,這些你親筆的信涵,他們從何得來?”
“李清兒,朕因雲遲之故,寵信你足足二十七年,你卻在背後足足玩弄朕二十七年,很好……好極了,真是太好了……
“你對得起朕麼?你對不起雲遲嗎?
“李清兒,你罪大惡疾,死有餘辜……”
激憤之情難以言表,滄帝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受盡相思之苦,最終全是這個最最親近的榻上人乾的好事,便有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