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陶瓷罐子,因為常年微笑,眼角的魚尾紋非常的深。
眼睛不大,但卻極為有神,一笑起來,就眯成一條縫。看上去非常可愛的一老頭。
“老肖啊,看看我親手燉的大肘子,比那飯店裡不知要好上很多。”柳伯退休之後,在家閒著無事,就琢磨起了廚藝。
不得不說,這老頭在這方面的天賦不錯,竟是做得一手的好菜。
這左鄰右舍,尋常人家有個啥紅白喜慶之事,總喜歡請他去掌勺,一來柳伯為人熱情,從不收錢;二來他做的菜比起那些有牌有證的大廚也是絲毫不讓。大傢伙都愛他這一口。
老頭子很有眼力勁兒,他一踏入這小院,就看出了點道道。
“紅軍啊,去,我那裡還有四樣小菜兒,你去給我端來!”
範紅軍聞言。心中一喜,如同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不過他在動腳之前,還是看了老丈人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我去還是不去?
肖允之並非是真的生氣,一直以來,他都將範紅軍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般。
他抬了抬手,罵罵咧咧了一句:“還愣著幹什麼,你柳伯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
範紅軍“哎”了一聲。就喜滋滋的跑開了。
柳伯回頭看了一眼範紅軍道:“這孩子不錯。老肖啊,這麼多年的含辛茹苦,沒有白費啊!”
肖允之心裡的氣尚未完全平息,他悶哼一聲。沒有吭聲。
柳伯見狀。眉開眼笑道:“老肖。發生什麼事了?你平常可是不太發火的。”
他說話間,遞過來一支大前門,雖說這煙便宜。但柳伯就喜歡抽這一口。
肖允之接過煙,他掏出火柴給柳伯先點上,隨即自己再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伯聽了之後,大笑了一陣,他手指著肖允之的腦門晃盪了兩下道:“老肖啊,我說你啊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紅軍他們不告訴你,那是因為他們不想你跟著擔心。行了,我說句公道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活一天就要樂一天,別自尋煩惱。”
“瑤瑤,去,去給我們拿酒,我跟你外公有一陣子沒喝了。”
“還有一陣子,昨晚上不剛剛喝過了!”肖允之出言反駁了一句。
柳伯“哦”了一聲拍了拍腦袋道:“老糊塗了,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
倆人幾十年的老朋友了,相互間的脾性,那是摸得一清二楚。
不誇張的說,他們瞭解對方,比了解自己都要多。
肖允之知道老柳有意在調節氣氛,他開口道:“瑤瑤,去把你爸帶來的酒拿來。”
範瑤“哦”了一聲,就起身去了。
“老柳,最近那病怎麼樣了?”趁著周圍沒人,肖允之關切的問了一句。
柳伯擺擺手,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兒道:“就那樣,活一天是一天嘍。”
他看得倒是豁然,肖允之心裡聽得卻不是滋味兒。
而就在此時,範紅軍端著四疊小菜過來了。
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蔥油豬耳,一盤五花肉,一盤拌黃瓜,都是下酒的好東西。
他剛剛將小菜放在石桌上,就聽老丈人開口了。
“紅軍啊,你的腿真——真是那個叫秦風的治好的?”
範紅軍短暫的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如果他沒料錯的話,老丈人這是為柳伯打聽的。
柳伯的病由來已久,範紅軍心知肚明。
他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也怪自己粗心,若是讓秦風來,說不定柳伯的病就有治了。
想想柳伯一直以來拿他當兒子一般,可他卻不能為他著想,他打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