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出,那個瘦削的首領人物,已由斜刺裡蜻蜓點水般的猛撲了過來。
寇英傑反過身子來快出一刀,那漢子用左手鐵筆“當”一聲分開,右手筆鋒一沉,直向寇英傑前心就扎。
寇英傑左掌一抬,向他筆身上抓過去。剎那間,兩個人打在了一團。
天空中狂風怒號,遠處被風勢捲起在半天的黃沙,象是蝗蟲陣勢般的變幻著,時而一片,時而如帶,時而首尾互銜,呼嘯而去,迤邐又來,為陰慘的灰色天空,帶來了生動而凌恐的一番異彩!
沙丘下的兩個人仍在怒搏著。就在雙方猝然接觸的一個勢子裡,寇英傑的一口如意軟刀,深深的扎進瘦削漢子的心窩。
那漢子發出了嘶啞的一聲怪叫,陡地把手中的一雙判官筆向著寇英傑身上擲了出去。
筆鋒洞穿了寇英傑身上的那襲灰衣,在他兩肋間留下了兩度血槽,滑出去雙雙的打進了沙堆。
寇英傑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眼看著那個中了刀的瘦削漢子,歪斜著踉蹌而奔,跑了十幾步,隨即跌倒在沙地上。一陣風,把他身上的熊皮大氅颳得翻過來,蓋住了他的頭臉,他也不再動了。
寇英傑喘息著走過去,在他面前站立了一會兒,把刀上的血漬,在他身上揩了一下,然後將刀插回到腰裡。
一隻禿頂的大兀鷹,偏偏在這時拍翅而起,發出“茲——茲——”的一陣子叫聲。
寇英傑陡地嚇了一跳,猛的轉過身來。西半天橘紅色的光彩,映著大兀鷹升空的身子,翩翩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他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那個騎在駱駝上的老人。
真難以想象,又會在這裡遇見了他。那個穿著一襲鵝黃色肥大長衣,留著一綹山羊鬍須的孤獨老人,一隻手拿著象是象牙雕空的長笛,側坐在駱駝背上,他一直都是那麼的悠閒。
如果寇英傑不健忘的話,他分明記得自己一入沙漠的時候,就看見了他,以後數日,幾乎每一天都隱約的發現到他的駝蹤,即使是看不到他的人,卻總是聽得見他斷斷續續的笛聲。他還記得昨日擒捉黑水仙的時候,也曾經發現過他,想不到自己快馬一日裡,來到了千里以外,在這裡竟然又遇見了他。似乎不能再以“偶然”這兩個字來解釋了。
寇英傑顯然的吃了一驚,由於對方這個老人的突如其來,很可能他已經目睹了方才自己與二人搏殺的一節,儘管是出於自衛,寇英傑仍然感覺到面上訕訕,有些不自然。
風勢由沙丘拐彎處迂迴的吹進來,把老人身上那襲鵝黃色的肥大長衣吹得獵獵起舞,尤其是頷下那山羊鬍子,就象是白綾子般的飄著。
老人頭上戴著一頂紫色的便帽,包括他身上的那襲黃色長衣,看上去質料都很高貴,再襯以臉上那般雍容和諧的氣質,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不是富貴中人。
至於富貴中人,如何會出現在沙漠裡,尤其是孤零零一個人騎著駱駝出現在沙漠裡,可就著實令人有些想不透了。
寇英傑本來想出聲盤問,可是出門在外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了想,他就裝著無事的轉過身子,不再去打量那個老人。
不意,他的身子方自一轉過來,卻聽得對方老人沉著聲音道:“站住!”
寇英傑回過身來,霍然發現到對方那個老人,已下了駝峰。
黃衣老人一聲不吭的走過去,一直走到那個瘦削漢子的屍身跟前,用腳尖把屍身挑得翻過來,看了一眼,冷笑著點了點頭。
寇英傑忍不住道:“你認識這個人?”
“豈止我認識!”老人看著他、哼了一聲道:“年輕人,你闖大禍了!”
然後他徐徐的走近到寇英傑身旁站定,寇英傑發覺到老人身材甚高,自己的個子已經不矮了,而面前這個老人,卻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