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英傑低頭一看,大吃一驚。
桌上字跡:“陸燕容——西宮娘娘。”
“西宮娘娘?”寇英傑瞠目道:“你是說……這顆人頭是西宮娘娘的人頭?”
朱空翼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寇英傑少停一刻,讓心情略為平靜,才道:“大哥,這位陸娘娘與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對她下此毒手?”
朱空翼不勝唏噓的站起來,卻又坐下,心情極不安寧的樣子。
寇英傑道:“朱大哥你定下心來,慢慢的告訴我,這件事可有外人知道?當然,這是瞞不住的,只怕朝廷早已震驚了!”
朱空翼臉色一片鐵青,冷笑一聲坐下來,在桌上寫道:“陸燕容是為我妻,後思遷於太子高熾——太子愛其美色,竟罔顧手足之情,設毒計陷害於我……”寫到這裡,他無限痛心的搖了一下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隨即又寫道:“那一年,先帝親率我兄弟遠征韃靼,太子買通一位敵將,誣指我與韃帥私通有年,意在謀取我父帝位……”點點珠淚灑落前胸。這件事儘管事隔有年,及今思之,猶不禁令他痛心疾首,臉上現出無比的忿恨,他繼續寫下去:“我父信以為真,不容我分說,竟然割下我舌頭,將我放逐東海,聽令我自生自滅——
愛妻燕容就這樣落在了太子之手。”
寇英傑打了一個寒噤,黯然垂首道:“原來大哥身負冤屈,你的遭遇也太悽慘了!”
朱空翼緊緊的咬著一口利齒,眸子裡閃爍著淚光。
他繼續追憶著這件刻骨銘心的往事,以手指蘸著杯水,在桌面上寫下道:“自此以後,我才淪落來此。天不負我,留我不死之身併成蓋世奇技,這多年以來,我記取前仇,發誓復仇,曾經二度深入禁官,意欲面謁父皇,不意竟受阻於那批深通技擊的東廠衛士,兩次皆未能實現願望!事為太子所悉,大為驚惶,暗下買通了神武營的統領,平江一叟海大空,曾經七度搜殺我,均未如願!”
一口氣寫到這裡,他陰霾的臉上現出了一片悽慘,將塗寫在桌面上的字跡擦乾淨,繼續寫下去:“前年我得悉父皇駕崩訊息,再次入宮,想不到再次中伏。幾乎喪生在海大空三陰絕戶掌下,是我轉回之後,勤習水濤、風柱二功,自信已是可敵過海大空的三陰絕戶掌,才有這一次的深入禁宮舉動。”
寇英傑忍不住道:“大哥可曾見著了海大空?”
朱空翼冷笑一聲,寫道:“見著了,他已不是我的敵手,只可惜仍為他全身而退。”
寇英傑吶吶道:“那麼大哥你可見著了當今聖上?”
當今聖上,也就是朱空翼所謂的昔日太子。
一提起他來,朱空翼臉上興起了難以掩飾的讎仇,他仰首當空,極其恨惡又似遺憾的嘆息一聲,落指寫下道:“我原思要他血濺宮廷,以了宿仇,不意見到他時,發覺他病危臥榻,已是奄奄一息,思及兄弟之情,終不忍再下殺手,病榻相見,昏君語多悲切,自言愧對於我,泣不成聲。我別他之後,深入內宮,總算見著了負我至深的結髮人陸燕容。”
寇英傑嘆息一聲,內心浮現出一層悲哀。
朱空翼苦笑了一下,手指繼續在桌上寫道:“她見我之後,千種柔情,百般懺悔,竟使我改動初衷,一時竟然下不了手……”
他頻頻苦笑著,嘆息一聲,繼續寫道:“婦人,婦人……哪裡知道,她心裡卻是如此惡毒!如非我見機得早,差一點飲下了她為我調配的鶴頂紅毒酒,至此,我才忍無可忍,才……”寫到這裡,他手指微微顫抖著,忽然站起身來步向門前。
寇英傑被他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一時心神交戰,卻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更不知如何去安慰他,事實上朱空翼此刻心情,必是錯綜複雜,任何人也休能解開他內心的扣結,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