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老頭上下兩片牙關打顫:“老夫只是給小姐取穴和血,大小姐您……錯怪了我。”
“哼!還想胡說!”一面說,她手下加了些勁道,費老頭登時全身麻軟,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先廢了你這隻手!”邊說邊自運勁,費老頭頓時就覺出那隻手腕上像是加了一面鋼箍,在對方五指著力之下,他那隻手腕子毫無疑問地隨時都將會折斷。
費老頭殺豬也似的叫了起來:“大小姐饒命,我說……我說……”
郭彩綾身子向後倚了一下,她那隻緊抓在對方腕脈上的手絲毫也不放鬆,費老頭身子被她拖得前進了尺許。“你快說!”郭彩綾那雙眼睛瞪得極大:“是李快刀,還是劉二柺子?”
“是李……”費老頭全身顫抖著:“他們兩個都有份兒!”
“好呀,”郭彩綾心裡狠狠地說著:“姓李的,姓劉的,居然竟敢乘人之危,看我饒得了你們!”
費老頭見她聽後一直在發呆,只以為她是怕了李快刀,當下吶吶道:“大……小姐,李大掌櫃的可不是好惹的呀,他命令我這樣做,我敢不從命嗎……大小姐,您開恩放了我吧!”
“沒這麼容易的事情!”郭彩綾冷冷笑了一下,她雖然病勢不輕,可是那種鋒凌的俠女氣質,卻實在令人打心眼兒裡畏懼。
費老頭要是能彎腰早就磕頭了,心裡一害怕,眼淚鼻涕交相涕泗不已。
郭彩綾打量著他道:“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害我?”
費老頭顫慄著道:“這個我……我不知道,聽說徐七爺身子被一個姓卓的相公給廢了……而那個卓相公卻是與大小姐你是一路的!”
郭彩綾冷冷地道:“所以你們就下這個毒手?”
“不是我……”費老頭眼淚汪汪地道:“老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小姐下這個手,可是劉二當家的傳達李大當家的命令,說是我要不這麼做,就要殺老夫全家大小。”說著,竟自嗚咽著痛泣起來。
郭彩綾不覺緩緩地鬆開了緊抓住他的那隻手,費老頭猝然間血脈流通,嘴裡“啊唷!”
一聲,跌倒在地,在地上翻了個骨碌,他緩緩地站起來,才知道身上的穴脈已經通行無阻,心裡好不慶幸,忍不住連連向著郭彩綾打躬作揖,連口道謝不迭。
郭彩綾看著他冷笑道:“李快刀和劉二柺子這麼做,是自尋死路,我不會饒過他們的。
倒是你身為濟世活人的一個大夫,卻也這般昧卻良知,助紂為虐,實在可恨的很,我原想殺了你……”
費老頭嚇得怪叫一聲,回身就跑,才跑了一步,就聽得身後的郭彩綾一聲嬌叱道:“你敢,回來!”費老頭頓時背上就像是著了一把鋼鉤般的疼痛,身子被硬拉了回來,噗通一聲又摔倒在地上。他鬼叫了一聲,回身再看床上的郭彩綾,依然是坐在床上原處未動,方才那一抓之力,顯然是凌空虛探,這等功力費老頭不要說是眼見身受,簡直就不曾聽過,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全身抖成了一片。“大小姐……饒命……”
“饒了你也太便宜了,我要在你身上留點記號,叫你以後再也不敢存害人之心!”
費老頭一時磕頭如搗蒜,還想再出聲討饒,不意話還不曾說上一句,即見床上的郭彩綾陡然間向外探出右手,空中就像是猝然間響起了尖銳的一聲哨音。
費老頭啊唷一聲跌倒在地,疼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才抖顫顫坐起來,一張臉已成了豬肝顏色,再看他一隻左手大臂,齊著骨環處已脫開下來。
這種分筋錯骨手的施展,即使肉掌相加,也是不易,更遑論隔空出手。郭彩綾似乎心怨他的歹毒,才會施展這種重手法,掌勁裡暗含著她苦練經年的素手功,掌勢吞吐之間,已把費老頭左肩銜環骨節完全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