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漢子點著頭道:“對了,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咱們總壇主的確是說過這句話,可是話可得說回來,那是當年呀!”他嘿嘿一笑,又幹下半碗酒,還把空碗翻過來,亮給在座每個人看,很海量的氣派,“無論如何,那個老小子,這一次可是栽在我們頭兒手裡,這就叫一招還一招!”寇英傑坐在一邊,只覺得脊椎骨裡向外面直冒著冷氣,他臉上的神色都變了。
他心裡急欲想知道的一句話,終於有人代他問了出來。“那個老小子到底死了沒有?”
問話的是一直很少答腔的那個瘦子。答話的仍然是那個矮個子:“詳細情況誰也不知道,頭兒獨自個一個人去赴的約,連少爺小姐都沒跟著。不過少爺私下傳的話,說是頭兒已把那個老小子給料理了,這話當然可信。”“當然……當然,”紅臉漢子點著頭,說道:“咱們少爺這個人,我是最清楚,平常雖是目空一切,可是,說話最實在,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他說把那個老小子給幹掉了,準沒有錯兒。”
“可是,屍首呢?”瘦子挑著眉毛道:“人死了總得留下屍體呀!總不能說他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這個……你也別慌,”紅臉漢子很自信的道:“少爺已經帶著人找下去了,而且大船上的鷹九爺聽說也出來了!”
矮子小聲道:“鷹九爺聽說是為了瞧老爺子的傷來的。這話可不是我說的,也是老侯傳出來的。”
老侯是那輛金漆座車的車把式,是以很多事他獨能先知。
“老侯又是聽誰說的?”
“是聽小姐說的。”矮漢子斟上半碗酒自己幹了。他冷冷一笑道:“無論如何咱們老闆這個仇是報了,對方的地盤也奪到手了,他老人家那身本事就算受了點小傷也不要緊,咱們哥幾個論功行賞,每人十兩黃金落在了腰裡,卻是實情。”
“對了,”紅臉漢子呵呵笑道:“當樂且樂,吃了飯咱們邀上老馬,叫他帶咱們找娘兒們去。”一提起這檔子事,大家都樂了。
話題可就由方才較嚴肅的一面一轉而變為風流的男女之事,越說越不象話,聽到後來簡直下流得不忍卒聽。寇英傑實在聽不下去,再者他憂心如焚,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焉能再坐下去?匆匆站起來會了帳,步入後面客棧。他的心似乎是破碎了般的痛苦,一雙腳步也似較先前大為乏力。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於一個可敬的老人的猝逝而感到傷心、沉痛、遺憾和無比的惋惜。返回到客房裡,他沒精打采的坐在土炕上,心裡燃燒著一種說不出的悲痛和憤恨。雖然到目前為止,他並不能認定方才那四個人所說的那個“老駱駝”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郭老人,然而他隱約感覺到他們所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了。他所以有這般感覺,是因為把“黃金”、“駱駝”以及老人那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加以連串,進而聯想推理的結果。有了這麼許多的因素,“老駱駝”就是郭老人幾乎已成事實,最後只等待著事實的呼之欲出。
土炕被烤的熱烘烘的,然而他的心卻似冰般的寒冷,內心更沒有一點點灑脫的意識。其實郭姓老人與他交往,不過是那麼的淺,似乎不應該對他有如此深的依戀情誼,然而這種莫名其妙的情誼就是這麼奇怪的產生了。這兩天以來,每當他一靜下來的時候,他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這個人!每一次,總會在他內心留下一些興奮,一些希望與不著邊際的幻想。
長久以來,“希望”一直是支使著他生命更趨於堅強的一種原動力。現在,當他正為著他未來補織成第一個美好的希望時,卻不幸這個希望剛剛開始萌芽的時候,竟然就遭到了無情的摧殘打擊。想到那個不幸的老人,他一時黯然神傷。
由方才那些人的閒談對話裡,他大概可以確定幾點事實。一:郭老人大概有“金大王”
這樣的一個綽號,他有兩處盛產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