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裡,打量著這條上都河的河水,就象是一疋白緞子那麼的柔和皎潔,迤邐的拉出去,一瀉千里。寇英傑站定了身子,仔細地打量著河面上,霍然看到了那艘氣勢磅礴的金漆大船。
這個時候,萬籟俱靜,尤其是附近民風淳厚,一般百姓慣於早睡,是以目光四顧,一片黑黝黝的,不見一點點燈光,惟獨那艘金漆大船例外。
大船上亮著燈光,遠遠看去,極似一座龐大的水面排樓,金色的漆與擦磨得刺目的銅器鐵器,交織成一片奇光燦爛的玄光,由是映襯在水面的倒影,也就更是多彩多姿。
寇英傑自忖著輕功不弱,如果施展“登萍渡水”的功夫未嘗不能登上大船,可是他覺得還是穩重一點的好。這條大船是泊在河中心的,除了大船本身拋入的一雙大錨以外。最主要的還有幾根纜繩和渡口岸邊相連結。寇英傑幾經盤算下,覺得正好藉此渡身。
當下他就試圖著以雙手垂吊著纜繩,極為迅速的把身子向大船欺近過去。
他所以選擇這種進身的方法,是因為這是大船上燈光較暗的一面,船的斜度,遮住了月光的光線,正好構成了一面陰影。
寇英傑兩手交替著接換前進,卻把雙腳夾著繩索,活象是一條蛇般的輕巧,很快的已來到了大船邊。他定下身子來,傾耳細聽了聽,隨即雙手一拉一彈,陡然把身子彈起來,活似一隻夜鳥般的,己騰上了大船船身。他身子方自向艙面一綴,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的當兒,猛可裡背後勁風襲項……這是很明顯的有人攻擊的現象。
寇英傑猝然一驚,身子倏地一個倒翦,方自看見一個黃衣漢子,施展著一口回族人慣用的月牙彎刀,向自己撲到。那口刀其時早已夾著一股凌厲的劈空之聲,劈向他的面門。
刀鋒入臉,其間的距離不及一寸,寇英傑即使想抽出身上的緬刀已是不及,急切之間他雙手迎著刀的兩側,霍地向當中一擊,“啪”的一聲,已把對方這把月牙刀夾在雙掌之間。
那人神色一愣,就在這剎那間,寇英傑已飛起右足,配合著他身軀旋風般的一個疾轉,這一腳不偏不倚的踢中在這人左面太陽穴上。
這一腳力量不小!直把那漢子踢得向側面倒了下去。這麼大的一個人,連帶著他手裡的那口刀,如果一下倒在船板上,必將發出很大的聲響。寇英傑當然想到了這一點,是以就在那漢子身子方一倒下的一剎那,他身子陡地向前一欺,同時右掌突出,猛地抓向這人背後。
說是“抓”,其實也附帶著“擊”,只聽見“砰”的一聲,正好擊中這漢子背後的“志堂穴”上,這人鼻子裡吭了一聲,頓時閉過氣去。寇英傑另一隻手,迅速的把這人手上的刀接過來,另一隻手緊抓這人的背後,就象提行李一樣的,把他提到了一旁黑暗角落裡。
雖然動作夠快,卻也禁不住心裡通通直跳。須知道這條船上的高手如雲,莫說那馬車中的鐵姓黑道魁首,就是那一雙少年兄妹,只怕自己也遠非其敵,至於是否還有別的高人,可就難以忖測了。
他站在暗角里稍微的定了定心,就便打量一下大船的形勢。還算好,這面右舷,除了被自己制服的這個人以外,還不見其他守衛的人。但是,在大船左舷,以及艙前後舵等地方,似乎可以看見人影的走動。
他計算著這三面必然有人守衛,自然不必無故招惹,這條船外觀已經夠大,在裡面看起來更是龐然大物,寇英傑活了這麼大,還是生平僅見。
船高數丈,共分三層閣樓。那種建築得十分精緻的飛簷碧瓦,雕欄畫角,在四周內外的燈光烘托之下,益發顯得氣象萬千,景緻如畫!
河面上夜風習習,吹得畫角上的幾串風鈴滴溜溜的轉動著,發出十分悅耳的和諧聲音。
寇英傑注意到第一第三兩層閣樓上燈光大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