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退身不及,手中長劍才落,肩上勁風又到,連忙倒退連滾了三個翻身,才算脫出他那驚心攝魄的“化血掌”力,臉上早嚇得變了顏色。
柏元慶略為調息,內腑尚無滯阻,鐵青著臉,揉身又搶到秦玉身側,身法展動,兩臂交揮,剎時攻出六掌,全指秦玉主穴要害,掌勢威猛無籌,周圍丈許以內,均都籠罩在一片勁風之中,連秦仲也感覺掌勢過於凌厲,翻身爬起來以後,急急退到兩丈以外。
秦玉一面揮掌櫃敵,一面細查他掌式身法,越看越覺得和師父“乾屍魔君”的武功甚為相近,因為他出掌之際,五指微張,跨步之間,左進右退,同時左臂為主,右臂為輔,這都和一般武家迥然不同,而與師門技藝暗暗吻合,二十招以後,柏元慶雙掌揮舞,狂風呼呼,居然也使出了“黑煞陰風掌”掌法來,秦玉大驚,不敢再過份放肆,賣個破綻,抽身躍出圈子,叫道:“暫且住手,方才你說我和你過滿二十招,你便把姓名來歷相告,現在二十招已過,你應該履行諾言了。”
柏元慶也正為奈何他不得而心急氣燥,聞言忙也停了手,冷冷說:“你要問老朽是誰,就得趕緊跪倒,聽候斥責才對。”
秦玉頓了頓,道:“你先說出來歷,若然果和我師門有舊,我自然以前輩之禮相待,你卻別想誑我先向你叩頭。”
柏元慶哈哈笑道:“好小子,當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對你說,老朽和你那師父褚良驥,原是同門師兄弟,論起來,他還該稱我一聲師兄,你這小子自己去琢磨,應該如何向師伯賠禮晉見吧!”
秦玉一跳,道:“你只是空口說說,那能相信?我從未聽師父談起有你這麼一個師伯,何況咱們祖師爺相傳有一種信物,你能拿得出本問信物,我便信你。”
柏元慶嘿嘿笑道:“你敢情是指那攝魂令旗麼?老朽不現令示你,你也不肯心服。”
說罷,探手入懷,向懷裡一掏,手卻抽不出來,怔得一怔,方始淡淡一笑,說:“不巧得很,攝魂令旗,老朽倒忘了帶在身上。”
秦玉見他拿不出信物,只當他存心相欺,怒道:“好呀!原來你是存心誑我,今天可不能叫你安然脫出手去。”
秦玉探掌從地上拔起小馬鞭,鞭梢一指柏元慶,道:“姑無論你所言是真是假,既無信物,先吃我十鞭再走。”
柏元慶大怒,道:“你這小子還了得?對待師門尊長,還是認物不認人?當年你師父和老夫同師習藝,出道之後,彼此意見不合,各奔前程,數十年互未一通訊汛,他不願對你提起我這師伯,想也有之,難不成老夫倒是畏懼你武功,冒充你師伯麼?”
秦玉笑道:“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冒牌?反正你身無信物,叫人難信,再說,你就算和我師父相處不睦,互不往來,豈有連本門令旗,也會忘了攜帶?要麼就是你曾經叛師欺宗,被我師祖逐出了門牆,這才會有我師父不認你在前,你又身無信物在後,這件事幹系我們祖師爺名望非小,豈能任你亂負名聲,在外招搖撞騙?”
柏元慶越聽越氣,一根根鬍鬚,全都直立怒張,虎吼一聲:“狂妄小兒,你是在找死!”
挫掌擰身,就搶了過來。秦玉小鞭在手,如虎添翼,哪再將他放在心上,振腕一抖,小馬鞭抖得筆直,疾點柏元慶右胸“將臺”穴。
驀然間,不遠處一塊巨石後響起一陣桀桀怪笑,剎時從石後轉出一個瞎眼老太婆來,這老太婆身著慘白色麻衣,頭上發如銀絲,秦仲認得她正是柏元慶的老伴顧氏婆婆,心裡一寒,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顧氏從石後轉出,臉上一直掛著乾笑,右手握著蒲扇,左手卻擎著一根小小的黃色旗幟,大笑道:“好師侄,老孃才是你師伯,你千萬別放過那老騙子,喏!
這不是本問信物攝魂令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