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麼死後應該也不希望離他太遠才對。
下葬的那日天氣晴朗,來了不少人,連沈淵也來了,捧著一手的白玫瑰面色沉重,久久不語,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走,直到葬禮結束也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眼看著厚重的花崗岩在面前合上,老人抹了把眼淚往周圍張望。
該來的都來了。
除了卓然。
不是他無情,而是太過執迷不悟。
隨著葬禮的結束,也隨之結束了方明雅短暫的一生。
春去春又來,她雖然離世了,可生活還是要繼續,地球依舊在轉動,生命的軌跡斷不會因為她的消失而停擺。
所以很快大家都恢復了作息,該笑的繼續笑,該哭的繼續哭,只有一個人固執的在等,只要一日沒找到屍體,他都不會放棄,所以清明掃墓他自然不會去,更聽不得半點關於方明雅生死的話題。
他照常上班,照常應酬,照常吃飯,日復一日的重複,就像一早輸入好程式的機器人,每天照著同樣的程式執行,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該說什麼話,他一絲不苟,有條不紊。
原本他也以為他這一生都會在等待中過去。
可直到半年後做的一個夢,將他從這場迷霧中喚醒。
他夢到明雅了,這還是出事以來的第一次。
她背對著他沒說話,只是腳步不停的朝前走,速度太快他根本追不上。
他的心徒的一慌,深怕她再次於面前消失,頓時邁開腿發了瘋的追趕,邊跑他邊喊她的名字,可只見白光一晃,他驀然由夢中驚醒。
他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恍惚的目光就這麼迎上了掛在牆上的婚紗照。
照片中的女人面板白皙,一襲白色婚紗襯得她身姿婀娜曼妙,而如今與他對視的雙眸更是泛著幸福的笑意。
他目光如炬的看著她,第二天早上便造訪了她的墓地。
明雅的墓地周圍種植了許多水松,隨著清風飄拂,枝葉隨風搖曳。
他站在墓前,定定看著鑲嵌在石碑上照片,她長得很好,細眉,大眼,尖下巴,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旁會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很是討喜。
蹲下身,他與她平視,腦海中不自覺的拂過兩人幼時的回憶。
那年他一個人在方家的院子裡走動,走著走著迎面突然飛來一顆紅蘋果,直直的砸在他的肩膀上,抬起頭,他迎上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眸。
那時候的方明雅才八歲,跟個瘦猴精似的攀在樹上,笑眯眯的跟他說:“請你吃。”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敲入耳膜,他留意到自己被弄髒的西裝,從地上撿起那顆蘋果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認得她,這個又黑又髒的女孩是方伯伯的女兒,想著方家與父親在生意上有往來,他隨即換上一副既禮貌又溫和的面容,對她說道:“快下來,這樣很危險。”
他看到女孩稍稍愣住的表情,還以為她下不來,於是走上去張開雙臂:“我接著你。”
隨後明雅真跳下來了,大笑著撲進他懷裡,沾滿泥土的手和腳就這麼毫不客氣的蹭在他白色的西服上。
那個時候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是——沒教養的小鬼。
再然後方明雅似乎喜歡上了他,總是藉機會拿著功課過來問他,他不相信方家會請不起一個家庭教師,可礙於兩家友好的關係,他耐著性子教她。
可方明雅剛從鄉下上來,功課落後了同班同學一大截,他必須要從最基本的教起,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問題在於她那愚笨的腦子,居然連最簡單的算數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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