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無助和委屈。
這些年獨自在外,再難,再苦,她也只是依靠自己。所以這種孤獨和無助她並不陌生,只是從未有過這麼尖銳,這麼刺骨,這麼痛徹心扉!
也許這是因為它來自那些她曾幼稚地以為已經熟悉、可以信賴的人吧?
她的心裡漫上了一層空落落的酸楚,浸得她的眼睛也發酸,發脹。
她喝乾了杯裡的酒,拿上手袋,起身,“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凱奇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回身越過沙發靠背,目光恰好追隨上了她快步離開,脊背挺直的身影。
站在衛生間裡,安迪的眼淚滾滾而下。
她不敢擦,只是用紙抵在眼瞼下方。
擦了,眼睛會紅,會腫,會被發現。
發洩夠了,安迪整理好妝容,確認沒有紕漏,才走了出來。
站在大堂門外,她點燃了一支菸。
她對凱奇太大意了。
這一晚,時間,飯店,酒吧,他安排好了每一步,而她只是跟著他,一步步向前走,不設防地走進他的安排。只是因為他是凱文的哥哥!只是因為她自以為可以信任他!儘管他不是惡意,但被設計的感覺仍是揮之不去。這讓她覺得心冷。
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偏激、過火,她也在試圖勸服自己凱奇做的沒什麼不對,不應該去責怪他,但她還是忍不住會這麼想。
一件大衣披在了肩上。安迪下意識地側身旁撤。
“你穿這個出來,會生病的。這麼不進去?”凱奇的聲音仍是溫存,目光裡是關切。全然不顧他自己也只穿著襯衣。
“對不起,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吸菸。你這樣才更容易著涼的。我很快就好,回裡面等我吧。”
凱奇看著安迪。
她笑得輕淺,頷首低頭的樣子甚至像有一絲羞澀,話語也是得體妥當,無一不是拿捏適度,但她周身散發的氣息卻明確無誤地傳遞出兩個字:走開。
“好,不用著急。”凱奇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返身離開了。
凱奇有些沮喪地坐在沙發裡,慢慢喝著酒,想著安迪的變化,想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知道安迪是從阿華和他太太的嘮叨裡。凱文有女朋友,女朋友跟過來幫忙,都不是新聞。所以這次他本也沒太在意。他怎麼會不瞭解這個弟弟的“手段”?!
上幼稚園的第一天,四歲的凱文就拉著同班女孩兒的手,告訴來接他的凱奇和權叔,這是他的女朋友,而小女孩兒居然還抱著他的頭親了一下。弄得權叔一口茶水全噴在了凱奇頭上;上了中學,但凡凱文生病,家中必會出現“愛心糖水”。送糖水的女孩兒各式各樣:文靜的,悄悄放下就走;開朗的,會聊上幾句,問候一下;豪放的,扔下東西,留下句“死不了,就別裝樣” ……而人走以後,凱文總是得意洋洋地邊喝糖水,邊跩跩地點評著糖水的質量;當他意識到弟弟長大了,作為兄長該說的,該教的,該提醒的,他都是盡職盡責。也是他告訴凱文,女人是用來疼的。你可以不再愛她,可以離開她,但要尊重她,不能故意傷害她。貪玩兒的凱文雖然“花”樣不斷,令他間有微詞,但也沒做出讓他太失望的事情。
自從凱文開始交女朋友,凱奇就不再幫他擺平事情了,特別是女孩子的事情。他告訴凱文,你能交女朋友,就是男人了,自己的事要自己搞定。凱文也知道他的脾氣,其它的事情他們都可以無話不談,但除非他問起,否則凱文絕少主動和他說女朋友的事。
聽說了住院樓前的鬧劇,凱奇也是嚇了一跳。房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也去看過幾次。凱文早就想把錢還給他,但他拒絕了。一是因為凱文獨自在外,家裡在經濟上還從沒幫過他什麼,二來他也是覺得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