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同伴的負責,丹恆難得比較詳細地說明了他此次前去拜見白露(龍尊)的前因後果。
他現在身上這份力量屬於持明龍尊,但問題來了,“這份力量本不屬於我,而是來自我的前世之身,丹楓。他擅自改變了龍尊傳承,釀成大禍,也最終遭受蛻鱗輪迴之刑。”
丹楓被處罰了,這件事丹恆其實沒什麼意見,問題在於之後。
“按照持明輪迴再世的生理,我該成為全新的個體。而以法度論,前世罪業應一筆勾銷。現實卻是:自誕生起我就被羈押在幽囚獄中。就算獲釋離開仙舟,龍尊的過去與丹楓的仇敵仍如影隨形。”
這對我來說並不公平——到了現在,丹恆卻連這麼說的立場都失去了。
此前還能名正言順地說一句龍尊之事與我無關,但喚醒了過往記憶、又覺醒了龍尊力量的現在,這個問題卻怎麼也繞不過去了。
“我想以修復「建木」封印為交換,順道謁見龍尊,看看能做些什麼。”
星沒敢問他為什麼不直接用界域定錨。】
我研究一下,持明對於“轉生後就是另一個人了”的標準,是看轉生後的持明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和力量來判定的嗎?
一般持明應該只看記憶吧?因為丹恆老師還涉及到“龍尊之力”,所以才額外提到力量。
這麼想來,之前丹恆一直維持著那副普通人類青年的外貌,刻意隱藏了所有持明族的特徵,並且沒有過去的記憶、沒有使用龍尊的力量,才能理所當然地說“我不是他”。
但即使那麼切割了還有人認死理……哎呀,現在更說不清楚了。
丹恆老師好慘……
【在渡口處,星不怎麼意外地發現有人攔路。
是個任職于丹鼎司的持明,自報姓名為“陸英”。
他的語氣……像是強壓著怒火試圖跟人好聲好氣地說話。
“做回你的無名客,別再攪動龍尊傳承這潭渾水。”他說道,幾乎也代表了身在丹鼎司的持明們的意見。
“羅浮持明好不容易自丹楓的罪孽中恢復過來,也有了白露這樣慈悲好生的龍尊。而今你回來,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激起龍師們權爭的野心。”
——這一點甚至跟丹恆自己怎麼想的都毫無關係。只要他存在於此,自然有人試圖利用他的身份、他的力量興風作浪。
“前生之過,今世切莫重蹈。告辭了。”】
這是根本沒給丹恆回話的餘地。
嗯……不過可以看出供職于丹鼎司的持明們的意見?他們認為白露就是龍尊,丹恆走得越遠越好。
我覺得也是。刻意跑來這一趟對丹恆有什麼好處?
之前為了去建木裡面抓幻朧,丹恆不是把封印解開了嘛,至少要再去把封印恢復,這才算得上有始有終。
也對,丹恆做不出把爛攤子一丟拍拍屁股走人這種事。為了和丹楓切割,就更不能學他了。
【來到丹鼎司,首先看到的是個預料之外的人。
——正在丹鼎司養傷的羅浮將軍景元本人。
景元剛寒暄了一句,都還沒說什麼,丹恆當先開口了。
“將軍也是來勸我放棄謁見龍尊的嗎?”
——對丹恆來說,這種說話的語氣很不尋常。
星有點意外地看向他。
丹恆一向是星穹列車裡負責踩剎車的那個。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丹恆、瓦爾特·楊和姬子三個人一起踩剎車,星才會放開了跟三月七一起鬧,有時候甚至會鬧過頭。
然而,在景元面前,丹恆似乎並不打算剋制自己的情緒——他連在我們面前都不會這麼不客氣!
星有點不可思議地想。
景元看上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