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罪有應得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很正常啦,對應星來說,他只是一步行差踏錯,不僅讓他自己淪落為他最憎惡的豐饒孽物,還承受了那麼多多餘的痛苦。
我倒是有些理解鏡流恨他們兩個恨得要命的心理。如果她在把刃劫出來虐殺之後再送回十王司就好了。至少這樣一來就只是私人洩憤,和劫獄的問題嚴重性不同。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還好丹楓是持明龍尊,一方面地位完全不同,對這個主犯的看守肯定比老實等死的應星看守更嚴,鏡流想截殺都不容易得手;另一方面,鏡流本質上比應星更容易理解持明蛻生了就是另一個人的生死觀。
這麼一看,所謂的“雲上五驍”應該更類似招牌吧?
也對,身份完全不同。
土生土長的新生代仙舟人;來自其他仙舟的老一輩仙舟人;狐人;持明;短生種……這麼想來,雲上五驍應該是仙舟對民族融合的另一種嘗試。
可惜最後沒有好結果。太可惜了。
【將那“死屍”丟在一邊,鏡流和丹恆做最後的告別。
丹恆回答她:“這場聚會結束後,我會重新返回列車,繼續我的旅行。”
鏡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列車也不可能永載你走下去的,你的朋友們各懷心事,就像曾經的我們一樣。”
丹恆已經知道從她那裡絕對聽不到好話了,所以對她的暗諷沒什麼反應。鏡流呢喃著憎恨,但最終仍然留下了好似祝福、又好似詛咒的話語。
“當我見證「豐饒」隕落時,也許你和應星都將得到真正的解脫。再見了,飲月。”
鏡流當先離去了。本應負責押送她的彥卿在跟她離去前,留在最後和丹恆打了個招呼。
“丹恆先生……將軍希望我忘掉今天看到的一切。”
他難得有些磨磨蹭蹭地說。
“他只是想保護你。”丹恆垂下眸子。
這一點彥卿當然知道,“這些糾葛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太複雜了。比劍術要難得多。”
他有些迷茫,這對他來說也確實很少見了。
“在雲騎軍裡我有不少投契的朋友。假以時日,我們也會這樣四分五裂嗎?”
丹恆沒法回答他。最後,也只好與彥卿告辭,目送他“押送”鏡流遠去了。
身邊有人靠近,他聽到身邊的景元說:“她走了。”
丹恆疲憊地嘆了口氣。
連景元的聲音裡也染上些疲憊,“對新生的你來說,這一切也許看起來像一出拙劣的表演一樣。看著老朋友們刀兵相見,我卻無法阻止。”
丹恆原本的態度是很確定的,但自從回到羅浮,過去的回憶一點點浮出來,他本人反而有些迷茫了。列車組的大家長們不在,他只能向羅浮最可靠的人求助:“我該為丹楓的作為負責嗎?”
景元看了他一眼。
“我們是誰這個問題,從來只有我們自己才能回答。即便因為龍師的操弄,你從未有過真正的輪迴蛻生……”
丹恆閉了閉眼睛。
——他實在不想留在這裡了。
回到列車的路上,丹恆接到了列車組的人發來的簡訊。
即使看看文字,都能在眼前浮現出三月七歡快的表情,和星大多數時候都在發瘋、但需要她靠譜的時候真的非常靠譜的模樣。
丹恆微微勾起嘴角。
群聊名稱的“星穹列車一家人”,不知何時讓人有了實感,讓人覺得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樣。】
能明顯感受到,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
唉,心情複雜。
誰不是呢。
感覺被騙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