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碼頭上,輕描淡寫地指出了“廣津柳浪的部下沾染了毒”這件事。
廣津柳浪是一位略上年紀的黑手黨成員。滿頭白髮的男性手持雪茄,黑色的外套和西裝都漿得一絲不苟,儼然是一位紳士。在這個被視為三不管地帶的倉庫街,這樣一位紳士出現在這裡原本是很奇怪的——但知曉了他的身份之後,卻變得理所當然了。
因為這裡是港黑的地盤、而這位紳士則是港黑的成員。
而這個本應是港黑武器庫的地方,這天清晨,沿岸打撈上了三具屍體。
——三具港黑成員的屍體。
太宰治簡單地審視了一番這幾具遺體的情況,偏過頭看向廣津柳浪,說的卻不是從屍體上看到的資訊,而是說,“那種嗑藥惹上麻煩的部下還是早點捨棄的好。”
廣津臉上頓時沒了血色。“不、我這裡絕無沾染那種東西之人,當然部下也是——”
“腰上那把槍——”太宰指著廣津說。
廣津反射性地伸手捂住了槍。
“廣津先生,你平時都不會隨身帶槍吧。但廣津先生是對武器愛護有加之人,會這麼隨便別在腰上,可見那把槍既非私人物品也非商品。加上槍身還有修理的痕跡,這應該是你部下的東西了。沒錯吧?”
廣津沒有回答——他實在沒有話來回答。因為太宰治說的每一句話都堵死了他的退路。
太宰治還在用那種輕飄飄的聲音說話,將“廣津柳浪的部下沾染了毒”這個事實釘死,以至於這個年紀已經不小的港黑成員連辯解的餘地都失去了。
——因為這個未曾見過的下級成員不將組織的紀律放在眼裡,是太宰治眼中鐵一般的事實。
“販毒的利潤雖然不小,但連帶著會惹上很多麻煩。異能特務科、緝毒警、軍警……政府部門可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光沒收他的槍可是遠遠不夠的。”
“可是……”
“廣津先生,我呢,對孺子不可教的部下向來都是立刻拋棄的。那個部下應該處分掉。”
一直都表現得輕飄飄的太宰治,連說出這句話的語氣也是輕飄飄的——然而,用這種態度對待一個素未謀面之人的性命,已經揭示了這個人本性中的黑暗部分,更何況他雖然語氣飄忽,卻眼神冰冷,描述著“處刑”的神色不近人情。
“……萬分抱歉。”廣津艱難地低頭謝罪,然而下一句話卻遲遲未能說出口。
時間在一片死寂中彷彿被凍結了一般。
“……開玩笑啦!我隨便說說而已~”
太宰治突然用明快愉悅到誇張的語氣,在廣津柳浪一臉茫然的表情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正因為廣津先生從不輕易捨棄部下,下面的人才會一直追隨吧。我不會告訴首領的啦——”
廣津柳浪僵硬著點點頭。
——這根本不是能簡單相信的人。
太宰治即使在組織內也是一個活生生的傳說。他是一個好像能看透任何事物、又不會被任何事物影響的人。即使是為組織效力幾十年之久的廣津柳浪也不能說他看得透——但如今除了“相信他所說的”之外,其他的任何事,廣津柳浪都無從知曉、也無從理解。他只能僵硬著、順著太宰治轉向“正事”的話題提供監控錄影。】
#嗯……這一次觀影廳選擇展現的內容相當能體現人物性格呢。
#因為和之前有著明顯不同吧。之前無論是星小姐、藤丸君還是熒小姐的故事,選擇的角度都是類似“故事開始的時候”,讓我們能夠沿著她們的視角看待新世界。但是這次觀影不同,簡直像是“從故事發展的中間”開始看一樣。
#是的,和之前的情況完全不同。所以這一次選擇的場景都有明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