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到衛城官署,一時除了廖承自持身份外,一眾軍將都是跪迎主將。如果不是顧及廖承的臉面眾人早就出迎數里了。
趙烈也是在跪拜的十餘名軍將的佇列裡,在常汝寧免禮聲中,趙烈隨眾人禮畢起身,他仔細看了看這位五十餘歲的新任上司。
只見他身材高瘦,髮髻灰白,相貌堂堂,頗有威儀,此時,常汝寧感到有人注視他,放眼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面板黝黑的年輕千戶身著官服正微笑著望著他。
這應當就是趙烈,對趙烈略有耳聞的常汝寧當然認出他來,如此體貌的軍將此地僅此一人而已。
常汝寧整理心情,笑著同走上前來的廖承拱手見禮,兩個官場老手笑容可掬的相互寒暄片刻,接著相伴進入官署,其他軍將在官廳外等候兩位大佬相傳。
頓飯的功夫,護衛傳眾軍將入內,常汝寧端坐正中案後主位,廖承側位相陪,象徵著權利的交結完成,當然,接下來幾日還有庫房,賬簿,田畝,軍兵等事宜的交接,不過,從此刻起,靖海衛的主人是常汝寧了。
指揮同知吳海、指揮同知劉彪、指揮僉事霍谷山、指揮僉事王東、鎮撫唐亮等一一上前見過,接下來就是各個千戶所主將一一拜見,最後,嗯,是最高最壯年紀最輕的趙烈。
“左千戶所千戶趙烈拜見大人。”趙烈跪拜。
一時常汝寧沒有回聲,廳堂內詭異的平靜下來,方才眾人的拜見,常汝寧都是笑容可掬的一一回禮,盡顯長者風範,此時卻一時沒有言語,大家都是奇怪,但是沒人偷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目視面前,好好詳研一下自家的方寸之間。
“起來吧,趙大人,”終於常汝寧的聲音傳來,大家一起鬆口氣,氣氛為之一鬆。
趙烈起身,拍了拍膝蓋的灰塵,轉身退後。
眾人一時目瞪口呆,官場上跪拜起身,誰敢當場拍打灰塵,都是退後才拍打,否則就是不敬之罪。但是這沒有明文規定。卻是官場的約定俗成。趙烈的行為就相當於當眾打臉。
常汝寧一直春風滿面的面容此時一陣抽動,不過,這是約定俗成的事,你還不能因此當眾發作,顯得你氣量狹窄,只能過後找補,常汝寧一時滿面冰霜。
趙烈旁邊的幾個千戶急忙向旁邊躲閃,唯恐離的太近惹怒常汝寧。心道,一個衙內,一個上官,你們兩人對掐可是不要殃及池魚。
趙烈原地肅立,目光直視,彷彿要看穿對面的牆壁,問題是他的目光與常汝寧根本是南轅北轍,讓外人看來就是一副根本無視上官的表現,桀驁不馴。
常汝寧一時覺得自家本來是時有頭痛的腦袋頭痛欲裂,他沒想到他給趙烈一個下馬威。一是給趙烈造成威壓,二是讓衛所內與趙烈走的較近的人員識趣走開。孤立趙烈,沒想到這位衙內當場發作,盡顯其紈絝本性,當場打臉,讓常汝寧自己下不來臺,一時尷尬無比。
廖承也是暗自咂舌,幸虧自己當初沒有被銀錢迷了心智,向趙家動手,否則當下常汝寧的尷尬丟面早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吧。
“常大人,靖海衛諸位同僚都已見過,本將與各位在城內望海酒樓擺下了接風宴,聊表心意,還請廖大人不要推辭。”廖承出聲打破了室內能與室外一拼的寒冬。
“是啊,常大人,廖大人,今日酒宴一是為常大人接風洗塵,二是為廖大人送行,萬望兩位大人賞臉前往。”老道的吳海接茬說道,一時眾人一同附和。
“好吧,既然眾位同僚相邀,本將厚顏前往。”常汝寧鬆動一下繃緊的皮肉,擠出幾分笑容,不復方才談笑風生的得意。
“同往,同往。”廖承泛起職業的微笑。
一眾人等在兩位大人的帶領下出門,在各自家丁護衛的簇擁下向望海酒樓走去。
吳海作為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