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殺了奈奈的刀客湊上前來,得意洋洋的撿起戰利品一看,頓時傻了眼。
哪裡是國庫裡的珍寶,卻是……卻是……卻是一把看起來很熟悉的東西。
一把七十級破刀,名字叫星華。
刀客的眼圈頓時就紅了,這把刀是他前妻給他打的,後來前妻現實裡相親去了,就不玩了,但是他楞是很痴情的沒再娶,眼巴巴的等她哪天回來。這破刀是內測那會打的,屬性早就不行了,可他撫摸它的時候總帶點悲春傷秋的情懷,整日裡求幫會里的匠師給修鑄一下,只要能用,他馬上丟下手裡那把仙器斬月,換上他的星華。
可一把破刀,修鑄起來要花掉的材料和精力等同一把同等級的仙器不說,鑄造者還不能換成他們幾個修鑄者的名字。
更何況,最近刀主人還看開了,開始對小姑娘蠢蠢欲動了。
於是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一直耽擱著,破刀放在國庫裡,貼著條子佈滿灰,無人管。
而現在破刀躺在刀客手裡,只能算得上是半破,上面的破屬性被洗乾淨了,重新給鑄上了火屬性,打進了加攻石,雖然還是個擺不上臺面的半成品,但是躺在他手裡,散發著溫溫柔柔的橘色光芒,居然讓他想起了那個女人,於是心都軟了下來。
然後捧著刀,漸漸想起奈奈。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人家要偷什麼不好偷啊,偷他把破刀還要拼死拼活的給整容。
而心裡不是滋味的不止他一個。
更多的東西從奈奈包袱裡被爆了出來,撿來撿去,居然就沒一件是她自己的。
撿起這件盔甲比了比,立刻有人喲了一聲,猛然想起前幾天閒聊的時候跟奈奈說了一聲,最近身子骨不行了,打怪老是撲街死,缺件護身的寶甲啊寶甲。
再看地上一件嫁衣,有個小醫生掩唇驚呼,忽然想起昨天組隊的時候對老公抱怨了,婚禮都快到了,怎麼這蝴蝶布還沒打到?沒嫁衣的新娘子還叫新娘子麼?那時候奈奈怎麼說來的,她說她師傅前段日子送了她一些仙器,可以拿到市場上換布,她那時只是笑笑,沒當真。嫁衣不是裝備,又不能當飯吃,而且還是一次性消耗品,就算真要拿仙器換,恐怕也得在市場上喊個七八個小時……那時奈奈只是笑,交給我吧,交給我吧……
交給她吧,交給她吧……而現在小醫生的老公正一槍刺進奈奈肚子裡。
個殺千刀的,小醫生眼圈一紅,手中法杖一揮,紫紅色的復活術落在奈奈身上。
奈奈站起來,然後繼續倒下,邪派死亡時迸發的紫色光芒從未在她身上淡去過。
遊戲裡盛行的踩屍族時不時從她身上大笑走過。
可是看在某些人眼裡,卻成了壓垮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殺的是人,踩的是自己的良心。
犯得著為了一個遊戲,賠了自己身體裡本來就不多的良心麼?
帝色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無數人遷怒了。他是不知道從良的姑娘威力大,更不知道在他眼裡一如既往是個小賤人的奈奈其實早就走種田向了。人家可以幫著他欺負奸妃,但是沒多少人願意欺負一個種田姑娘。
人都有劣性根沒錯,人是一種睚眥必報的生物沒錯。
但人也是創造了感恩節,父親節母親節的生物,誰對他好,他們不會真的忘記。
但至少,你得確定你真的誠心誠意對他好過。
奈奈又站了起來,帝色輕車熟路的提劍一指,可畫地為牢還未使出來,雙刀交叉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皺了皺眉,帝色轉身看向來人。
【當前】墨魚:“哎喲喂,不好意思啊,失手了……”
失手了。
三個字,戰場上卻不止一個人抬起頭來,彷彿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