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令她血色盡失,因為她發現,自己又說了蠢話,又讓在乎他的心情曝光了,她只恨不能把剛才那些話吞回肚子裡。
“是沒關係,我只是認為,提供建議是你做醫生的職責,我既沒欠你診療費,也沒質疑過你的醫術,顏醫師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顧客,是不是太沒有職業道德?”
最後,她只能用冠冕堂皇的指責掩飾自尊心受創。
顏靖心頭一震,她說得沒錯,一般而言,就算他再怎麼不耐煩那些在他身邊打轉,擅自把他美化成她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女人,頂多只是悶不吭聲,還不至於刻意表現得這麼冷淡。
面對她,他似乎特別的敏感,他以為自己不喜歡她,卻偏偏特別在意她,不斷想探看她真實的性格,是否表裡如一。
他有著野貓一樣驕傲的心性,討厭被設計、擺佈,缺乏與人交往的動力,總要處在角落觀察一陣子,才能確定這個人是否正派,是否值得信任。
而藍月喬,不知不覺中成了他觀察的物件。
那表示……其實他對她是有期待的?!至於期待什麼……
他停止繼續深入內心探究原因,光是這個發現已經令他有如晴天霹靂。
“對不起。”他沒頭沒尾說了一句,掉頭就走,像是為她的指控道歉,更像不想再跟她爭論,為了擅自離去而道歉。
已對他萌生怨恨的藍月喬自然認為他連解釋也不願意,連跟她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口水。
“我要是再理你,我就是豬頭——”她握緊拳頭,跟自己發狠。
夜晚,因小剛還未回來,顏靖一個人坐在貓寄宿的房間,讓‘小橘子’睡在臂彎裡,心裡五味雜陳。
不知道是不是家中三個女人帶給他太多的負面印象,讓他對女人總帶著一些嘲弄的心態,覺得她們經常做些無意義又莫名其妙的事,缺乏自我思想,無論朋友形容女人是多麼的風情萬種,他還是認為那只是女人為了討好男人而偽裝的形象。
也可能是長時間跟動物相處,讓他愈來愈不習慣為打好人際關係而拐著彎說話那一套,不少女客人也都因為他的直言而經常哭著離開。
他只是表情少了點,說話聲音低沉了點,詞句筒略了點,女人就可能脆弱地以為他生氣了,在指責她們。
可是……不可否認,他對藍月喬確實特別嚴格。每次看到她,他就變得格外嚴肅,好似明知道她喜歡他,故意要擺出一張臭臉;明明知道她來了,故意要視而不見。
他這個人到底是混合了多少種性格?
這麼一想,腦子裡自然浮現烏龜,老虎,馬,狗、貓……
這是他的思考方式,如果可以將人的性格歸類為某種動物,或是某隻相處過的寵物,他就會比較容易找到答案。
喵……
在他臂彎裡的小橘子叫了一聲,又將頭埋進自己的尾巴里,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團。
“呵……你這樣還真像顆橘子,你的主人幫你取這名字,取得好妙。”
看到小橘子,他又將思緒拉回藍月喬身上。
她給他的感覺很複雜,他認為她太做作,像只花瓶,但是,他愈是認為自己不喜歡她,就愈在意起她的出現。
會下會其實他是喜歡她的?
就像國小學童,害怕被同學嘲笑,反而彆扭地去欺負自己喜歡的那個女生。
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被自己打了一巴掌。
他不是最討厭她那一型的女人嗎?
不會的,一定是她最近出現的次數太頻繁,加上先前不愉快的爭執,所以,他才會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雖然這麼說服自己,但是,說服力明顯不足。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