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明黃溫暖的月亮就掛在那裡,那一襲淺藍色袍子下面的主人已經不再接話,而是開始昏昏沉沉地和眼皮抗爭,夜色已濃,想來她已經是困的不行了,就如她所說,就她這懶散的態度,就算聰慧,也學不好神術!復恆想到這裡衝復央示意,將她抱回翩舞殿,不然這深夜霜露非染了風寒不可。
復央走到卿空跟前,剛要伸手抱起她,聽到身後復恆的聲音想起,“父王給了卿空這麼多,你可有恨過父王?”
“央兒不敢。”
“是啊,不敢!這往生國的天下,唯有卿空敢說實話,也唯有她對我沒有期許,只一心的跟著,眼下你母后這局面,該如何是好……”
深夜的風透過池塘,冰冷感又增加了一層,唯有天上明月照著滿池花朵,就像眼前這昏昏欲睡的卿空,唯有她讓復央感到溫暖,她從不爭搶,只是被給予的太多。
復央轉身,他雖善言辭,卻話不多,更何況他從未違背過復恆的意思,可現在,他必須將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說給復恆聽。
12 翩舞殿
“父王,我其實不恨。因為母后恨錯了。”復央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多少是有試探的性質在裡面,復恆那麼多妃子中,會跟復恆爭吵的恐怕只有語妃,語妃的所謂放肆,不過是因為復恆的確專寵她,而在這無數次的爭吵裡,復恆的解釋即便無力,但復央聽的真真切切:卿空並不是復恆的孩子。
至於復恆為什麼給卿空那麼多繁華富貴,也從不向外人解釋卿空的身份,復央不得而知,但復央總是相信,事實如復恆所說,語妃的所有妒意,所有針對卿空的恨,不過都是多餘。
復央的話顯然讓復恆有些吃驚,轉而又笑了起來,“到底是以後往生國的王,央兒比你母后聰明的多。”
也許並不是聰明的多,只是母后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精於籌劃的母后怎會連這點智慧都沒有,只是用情如此,哪還管得了其他,那時候的復央即使懵懂的知道這些,也無從說起,母后的事父王自然會處理,他要顧好的,只是眼下這個恐怕早已進入夢鄉的孩子,他笑著搖搖頭,抱起卿空往翩舞殿走去。
“央兒,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了往生國的王,而你母后還是容不下卿空,那時候務必要護她周全!”
“父王放心,他日央兒為王,往生國的王后必定是復卿空!”那黑色袍子消失在復恆的視線裡,一如復央堅韌沉默的性格,言辭雖不多,卻句句是解決之道,是啊,一切其實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不一定要你死我活。日後往生國的天下是你的,而你的天下只能容她一人,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央,你在想什麼?”卿空看身後的復央半天沒有動靜問道。
“沒想什麼,只是想起以前我都是抱著你去翩舞殿的,這麼多年沒想到你愛睡覺的毛病倒是一點沒改!”不等卿空反應,復央便雙手將她抱起,往翩舞殿走去,“去看看你的院子被我打理的如何!”
驚訝的表情只在卿空的臉上停留一瞬,這是他跟她的方式,即便隔著百年又如何呢,他不忘,她也就一直記著。她把頭往他的懷裡埋了埋,雙手搭在他的脖頸上,這樣的習慣裡彷彿700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她身邊,沒有那晚離別,沒有700多年數也數不清,孤單的日子。
老橡樹下的兩個身影比起以前更加欣長,結界破碎,翩舞殿匾額下的木門順勢開啟,沒有山石做點綴,只有一汪池水,滿眼淺藍暈染開的千顏花,大瓣大瓣恣意地盛開著,蒸騰出的白色水汽讓這即使本就仙境的地方更具縹緲盪漾的境界,他抱著她輕點過這汪池水,水汽清晰處是暖黃色的宮殿,而如果有外人在翩舞殿門外,除了一汪池水的千顏花,再也看不到其它任何景象,水汽裡的宮殿蒸騰在無人知曉的隱蔽處,就像個極會捉迷藏的孩子,即使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