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下事情多如牛毛,可他身上實在是倦‐‐和赫連恆折騰了大半宿,才睡下不久景昭便來刺殺赫連恆,往後又是緊急軍情來報‐‐他想打起精神來將事情一件件處理了,赫連恆卻說什麼也不許他插手,甚至還想讓他接著睡,說會派人過來保護他的安全,讓他安心睡便是。
可宗錦哪還有心情睡得著,二人唇槍舌戰了半晌,最後一人退一步,他去泡個熱水澡解解乏,赫連恆先去忙緊急軍務,景昭之事暫且滯後。
剛泡進浴池裡時,他身上還疼了好一陣。
再往後渾身的肌肉便鬆懈了下來,當真舒服了不少。
昨夜他身上的華服上到處都是&ldo;水漬&rdo;乾涸後的痕跡,是萬萬再穿不了了;赫連恆差人給他送了套勁裝,叫他先湊合著穿。可對於宗錦而言,這可比華服穿著舒服了太多。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後,他便穿戴整齊地去了殿前。
那些個昨晚喝大了的兵士還未身,值守的兵士們各個眼睛都泛紅;他先問過赫連恆在何處,再問了句江意和女刺客關押在了哪裡。
赫連恆已經和羅子之那些將領去了偏殿暖閣裡議事,而女刺客就關押在樂正宮原本設立的牢房裡。
猶豫片刻過後,宗錦去了牢房。
牢房門前值守的人換成了江意的麾下,見到宗錦時一點也不懈怠,直接持刀阻攔:&ldo;任何人不得擅闖。&rdo;
&ldo;……江意在裡頭?&rdo;宗錦只道,&ldo;你叫他出來見我。&rdo;
那兩個守衛仍是道:&ldo;任何人不得擅闖。&rdo;
他索性扯著喉嚨喊起來:&ldo;江意!!江意‐‐!!&rdo;
片刻后里頭便有人出來,見到宗錦後沖值守的兩人道:&ldo;江副統領說讓他進去。&rdo;
&ldo;是。&rdo;
宗錦才走進去,便嗅到淡淡的脂粉香味。這牢房不小,但原先裡頭關押著的樂正家的囚犯,赫連恆入主之前就已經被北堂列他們收拾乾淨了。眼下這裡頭就只有頭兩間牢房關著人,一個是昨晚的女刺客漆如煙,另一個是雙臂脫臼才被關進來的景昭。
江意就站在女刺客的牢房門前,見到宗錦過來,他輕聲問了句:&ldo;景昭是怎麼回事?&rdo;
宗錦搖頭:&ldo;沒什麼,不關你事。……女刺客審得如何了?&rdo;
&ldo;她……&rdo;江意倏地彆扭起來,&ldo;她還沒醒。&rdo;
聞言,宗錦往牢裡看了看‐‐漂亮的女刺客躺在草垛上,仍閉著眼,好似從昨晚睡到了現在。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意:&ldo;你瘋了嗎,赫連要你審她,你在這兒等她醒來?&rdo;
江意更彆扭了,別過臉道:&ldo;我知道。&rdo;
&ldo;你答應他天亮之前出結果的?&rdo;
&ldo;……再過一刻,我便讓她起來。&rdo;
&ldo;你真是瘋了。&rdo;
宗錦雖話是如此說,但他對女刺客也沒什麼好奇‐‐若真是幕後有指使者,不至於找個如此羸弱的妓子;他倒是更相信此女只是對樂正家忠心,才會在殿上不怕死的刺殺赫連恆。
況且他如今更在意的,是景昭。
他輕聲走到景昭的牢門前,垂眼看裡頭的人。
少年臉色蒼白的倚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