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錦嘖了嘖嘴,又去摸了把側頸,這才後知後覺地開始痛起來。那把釘進座椅裡的匕首,赫連恆像是渾忘了,仍遺留在原處。他斜眼看過去,想當然將它抽了出來,藏進了自己的長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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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赫連恆從馬車上下來,北堂列和江意的注意力立刻放到了他身上。
北堂列隱隱嗅到一股血腥味,下意識問道:&ldo;主上難道是把他……&rdo;&ldo;主上,&rdo;江意的眼要比他尖得多,瞬時注意到赫連恆的肩膀,&ldo;受傷了?&rdo;
赫連恆像在思索著什麼,反應略顯得遲鈍,聞言才偏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ldo;拿藥過來。&rdo;
&ldo;是!&rdo;
眼下休整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該輪到另一批人交替休息了。等待江意遞了外傷藥來,赫連恆在火堆面前坐下,褪下了半邊衣衫,坦露出被宗錦咬得血糊一片的肩頭。
北堂列看著那處都覺得痛,忍不住低呼道:&ldo;玩這麼大啊……&rdo;
&ldo;嗯?&rdo;赫連恆冷眼一瞥,北堂便閉了嘴。
江意倒是淡定‐‐並非他對男女之歡絲毫不懂,而是他一貫就這性子,好似對一切都興致缺缺。他只是走到赫連恆背後,恭敬道:&ldo;我來替主上上藥吧。&rdo;
&ldo;不必。&rdo;赫連恆垂著眼道,&ldo;你二人去休息,一個時辰後出發。&rdo;
&ldo;那小倌敢對主上如此,&rdo;北堂列又說,&ldo;主上打算如何處置?&rdo;
&ldo;多餘的事不要問,&rdo;赫連恆道,&ldo;也不要做。……你明白麼?&rdo;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再去接近宗錦。
北堂列訕笑兩聲,頷首道:&ldo;明白。&rdo;
&ldo;明白就好,去歇息。&rdo;
二人不敢違拗他的意思,一人一邊找了個適合的位置,倚著樹坐下了,留赫連恆獨自在火堆旁,側著頭替自己上藥。
若換做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暗殺他,甚至還在他身上留下這麼個牙印;赫連恆早不知殺了對方幾次。
可有一人曾經例外過,宗錦便也顯得不那麼罪大惡極了。
兩年前,在晏函谷,赫連恆曾抓到過一次機會,能活捉尉遲嵐。那時就和今天這場面如出一轍,尉遲嵐被他逼至退無可退,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
赫連恆不禁停了手,輕輕拂過袖管,將小臂露出來‐‐那人的牙印還留著,成了淺淺一塊疤,不仔細瞧是瞧不見的。
第十四章 達成共識
那時答應其他兩家一起圍剿尉遲,也並非為了大局考慮。
只有赫連恆自己知道,他僅僅是想活捉尉遲嵐,最好能將那人活捉回赫連家的地盤。可倘若靠著人多便能擊潰尉遲,尉遲嵐也不配被稱為惡鬼了。
另外兩家分頭逼進商州,他們赫連軍便從下方過晏函谷,想佔據最好的位置,直插商州中心,打進久隆。可尉遲嵐將這些謀算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指派了帳下兩個家臣分頭迎擊皇甫與司馬,自己親率三千人在晏函谷伏擊,打算先擊破赫連再做打算。
他們便在戰馬上來回交手了數次,打得熱血沸騰。
赫連恆還記得很清楚,那人手持長刀,一手拽著韁繩,和身下的馬兒彷彿心意相通,勢頭兇猛還足夠靈活。
血紅的披風在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