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角落裡冒出兩聲&ldo;噗嘶&rdo;地怪聲,宗錦下意識扭頭朝那邊看過去。
景昭躲在樹後,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張臉,鬼鬼祟祟地觀察四周。好一會兒景昭才確定沒其他人守著宗錦,便佝僂著腰跑過來,在宗錦身邊停下:&ldo;哥,你要不要緊,有沒有事啊……&rdo;
&ldo;……你,你怎麼過來了?&rdo;宗錦剛開口,腹部便疼得抽,&ldo;來幹什麼……&rdo;
景昭咬著下唇,眉頭擰巴著,一臉悲慼:&ldo;太過分了赫連,太過分了……&rdo;
&ldo;……別哭啊,&rdo;宗錦連聲道,&ldo;不許哭。&rdo;
&ldo;我沒哭……&rdo;
&ldo;我看你就是要哭了,&rdo;宗錦深深嘆了口氣,試圖緩解些疼,&ldo;以前都不知道你這般愛哭的,不像話,不像我們尉遲家的人。&rdo;
景昭倒是真的忠心於他‐‐興許不蕭山上的二十人,各個都如景昭這樣,將身家性命毫無保留地託付給了他;只是他們都死了,在尉遲家忠心耿耿等他回去的人或許也都被洛辰歡除盡。
宗錦想著,又放軟了口吻:&ldo;……過來幹什麼,大晚上的還不去睡。&rdo;
&ldo;外面天涼……&rdo;景昭連忙脫下外衫,圍著在宗錦身上。
他雙手都被綁著,自然無法拒絕;景昭將他嚴嚴實實包起來後,又從懷中掏出了個巴掌大的布包,塞進了他懷裡。
那是個手爐,裡頭不知是燒的炭火還是裝的熱水,暖得不行。
&ldo;謝了,&rdo;宗錦垂著頭道,&ldo;你去休息便是,這點小懲,不至於真的傷我。&rdo;
中庭屋舍內,油燈未點,只有外頭清冷的月光照進屋內。
赫連恆倚坐窗臺,端著酒盞看庭中發生的事。
影子侍從跪在一旁,見他飲盡便提起酒盅斟上,低聲道:&ldo;景昭壞了規矩,是否同等論處?&rdo;
&ldo;不必。&rdo;赫連恆低聲道,&ldo;你也不必伺候了。&rdo;
&ldo;是。&rdo;
影子未有二話,放下酒盅,一閃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繼續看中庭,看見少年惶惶離開,宗錦繼續倚著樹有意無意地望月。那張臉在月色下輪廓也朦朧,叫人看不清表情;赫連恆卻沒有由來的,覺得他是在笑著。
是無所謂眼下遭罪的笑,也是無所謂前途未卜的笑;男人覺得他身後的夜色裡蟄伏著尉遲嵐的身影,可又抓不出證據。
宗錦好像尉遲嵐,這念頭時時浮現。
但越是這麼想,赫連恆越覺得好像對那人失禮極了,明明尉遲嵐就是尉遲嵐,天下獨一無二,誰也不可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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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百鍊成鋼,這小倌的身體彷彿也是,經過了那麼多折騰之後,吹了一夜的廊下風宗錦竟也沒受風寒,第二日昏睡了半日後,又抱著&ldo;總有一日要折磨回去&rdo;的念頭繼續起來鍛鍊身體。
騎馬射箭,舞刀弄槍,日子一天天過,宗錦一點點練著左手,愣是把自己忙得沒工夫再想起他事。再有剩餘的時間,他便會被無香抓去看大夫。整個呈延國的大夫有多少,宗錦不知道;但他猜軻州的大夫他肯定都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