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意對自己如此尊重,副將的口吻都鬆緩了不少:&ldo;你先告知我是何軍情,我再酌情看要不要驚動麟將軍。&rdo;
倒不是他在江意麵前擺譜,而是目下只能如此說‐‐岷止城上下知道樂正麟的德行,不代表樅坂全都知曉。若是樂正麟在駐地翫忽職守的事情被主上知曉,恐怕是要倒大黴;而樂正麟倒黴,那他也逃不掉。他不必可能直說&ldo;麟將軍正在晚翠樓休息&rdo;,也不可能真的差人進城裡稟報。
在這一點上,副將和守城將都有共識。
&ldo;恕難從命,&rdo;江意道,&ldo;軍機要務,不可洩露。&rdo;
副將道:&ldo;那便等一晚,待明日麟將軍見了你,才……&rdo;&ldo;耽擱了要務,你擔得起麼?&rdo;江意道,&ldo;看仔細了這令牌,我等身上的任務有多麼重要,我想副將應當明白。&rdo;
守城將見狀,這才插話道:&ldo;那也不、不能……&rdo;&ldo;但任何人出入都需得到首肯!&rdo;&ldo;我只問你,擔不擔得起。&rdo;面對二人的拒絕,江意忽地沉下聲,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那模樣當真讓副將心顫了顫。
……他還真擔待不起。
樂正麟雖是敵襲,可再怎麼也不過是個庶子;當真耽誤了樅坂的大事,主上是絕對會問責於他的。
副將猶豫著沉默了片刻,城樓上的人也不敢再說話。
江意便趁熱打鐵,再道:&ldo;緊急軍情,多耽擱一刻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副將該知道。&rdo;
明明還是初春寒涼的夜,副將額頭上卻滲出了些細汗。江意身後帶的也不過十二人,他手裡的令牌也不假,這事怎麼看怎麼嚴重,他一個城防駐地的將領,能做得了什麼主。怪就怪偏偏是今日,偏偏是樂正麟在城內流連享樂的時候。
副將的小腦袋瓜不停地轉,心中那桿秤在&ldo;耽誤軍情&rdo;與&ldo;私自放行&rdo;中搖擺不定,遲遲無法做決定。
&ldo;莫說是你,我也擔待不起。&rdo;江意再添了一把火,話語中夾雜怒氣,&ldo;到底放不放行?&rdo;
&ldo;……放,放。&rdo;副將被逼得一著急,話便出來了,&ldo;放行!&rdo;
守城將當即愣聲問:&ldo;真的放?&rdo;
&ldo;放放放!!&rdo;副將道。
這事要真出了岔子,要被問責的也是翫忽職守的樂正麟;但若是不肯放行,連坐是跑不掉了。副將這麼想著,不耐煩地猛揮幾下手,示意上頭開門。那守城將見他如此,自己也不敢再出主意,只好發號施令:&ldo;開城門‐‐&rdo;
江意不緊不慢地將令牌收回自己的衣襟內,另一隻手卻始終在身側握著拳,絲毫沒有放鬆。
沉重老舊的機簧之聲響起,護城河裡的水都泛起密集的波紋,江意身下的馬兒被這地面的震顫鬧得不安,忍不住在原地焦躁地踏步幾下。岷止城的城門緩緩放下來,在護城河之上架成一座吊橋;江意一行人各個都盯緊了它的動靜,心中甚至在急切地計算著,還有多久那橋樑才會觸及地面。
深邃夜空中,就連鷹隼也似被這動靜所攪擾,隱約在高空中盤旋。
&ldo;轟‐‐&rdo;
那城門終於重重落在了護城河岸邊的槽中。
就像是為了應景似的,一聲鷹鳴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