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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離得近了,赫連恆才更能看清楚他的眉眼。

他纖長的睫毛,高挺卻小巧的鼻子,在戰事中不小心擦傷的痕跡……他摁在手背上看起來柔軟飽滿的下唇。

越看越惹人喜歡。

良久後宗錦才道:&ldo;我不是內鬼……你最清楚了,我沒有理由幫著樂正或皇甫。&rdo;

&ldo;我自然知道。&rdo;

&ldo;但這事不是越想越不對勁兒麼。&rdo;忽地說起正事來,宗錦的口吻霎時便變回了以往,&ldo;有人幫著皇甫在三河口刺殺,有人幫著樂正在林地圍剿……樂正和皇甫自然不可能聯手,或者說要聯手那便早聯手夾擊御泉與函州了,何必等到這時候再動手。這倒是像是……&rdo;

&ldo;目的在殺我,而不是在幫助外敵。&rdo;赫連恆接上話,將他心中所想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

宗錦&ldo;嗯&rdo;地表示同意,歪過頭看他:&ldo;還有一種可能,你手底下養了不止一個內鬼。&rdo;

&ldo;應該不是,&rdo;赫連恆說,&ldo;該是有人想殺我。&rdo;

&ldo;怎麼說?&rdo;

&ldo;直覺。&rdo;

&ldo;…………&rdo;

宗錦無語地蹙眉,忽地又想起些瑣碎的事來:&ldo;……放冷箭的人,箭上塗得並非劇毒。&rdo;

&ldo;嗯,只不過是會讓人渾身無力的毒。&rdo;

他細細回憶起在林地的經過,像是在與赫連恆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ldo;樂正家來的那人,口吻狂妄,還笑個沒完,對那些牲畜相當自信;你中箭之後,便有黑衣人從天而降,手持重刀,像是打算靠那一擊手刃你。……這樣倒是說得通了,之所以不下毒,是為了手刃你。&rdo;

&ldo;不無可能。&rdo;

&ldo;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你的傷沒有一個月好不了,就在岷止城等著麼?到時被人切斷了糧草線,熬也能熬死我們;或者讓赫連家援軍無法進來,再傾力圍剿,靠這八千……現在應該只有六千了,六千人怕是守不住。&rdo;

&ldo;自然,不會在這兒被動等著。&rdo;赫連恆像是不太想再繼續談論這些正事,亦或者此時他並不想全盤托出給宗錦,&ldo;你過來。&rdo;

&ldo;嗯?過來幹什麼?&rdo;

&ldo;妻喚夫君過來,還需要何緣由麼?&rdo;男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乍然聽見妻與夫,宗錦倏地挺直了背脊,然後便扯著背後的傷火燒似的疼起來。他趕忙又放鬆了姿態,嘴角微微上翹著,全然藏不住那種得意中帶上些微彆扭的情緒。他裝模作樣地乾咳了聲:&ldo;……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rdo;

男人玩味地淺笑:&ldo;這話原是你自己說的。&rdo;

&ldo;那我勉為其難應了你,&rdo;宗錦說著,果真往他那邊靠了靠,&ldo;是不是傷痛得受不住了,我扶你躺下休息……?!&rdo;

他話未說完,赫連恆小臂受傷的那隻手便突兀地環了上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要推開,卻又猛然瞧見對方滿身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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