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當真吸吸鼻子,硬生生把剩下的眼淚憋了回去。
赫連恆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宗錦身上,那人明明自己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卻在老氣橫秋地教育別人。手中那件外衫上還有餘溫,赫連恆垂眼看了看,不緊不慢地穿上它。北堂列這才開口匯報情況:&ldo;兩艘船都沉了,只剩下我們幾個,沿岸找過來的;主上無恙?&rdo;
赫連恆隨意地攏了攏髮辮,道:&ldo;無恙。那些人的身份?&rdo;
&ldo;不知,&rdo;北堂列道,&ldo;不見哪家的家紋,身手也不算厲害,倒像是……&rdo;
江意拉著臉,好似憋著火般接茬道:&ldo;倒像是故意來噁心人的。&rdo;
&ldo;是,&rdo;北堂列點頭,&ldo;我也這麼覺得,但要說真是閒來無事故意噁心我們……&rdo;
在一旁安慰好了景昭後,宗錦自然而然地接上他這句:&ldo;要論噁心人,那肯定是皇甫淳。&rdo;
&ldo;其他的先不談,&rdo;赫連恆看向江意,&ldo;離函州有多遠?&rdo;
&ldo;快馬一日,但現下……&rdo;江意估算了片刻,&ldo;快些也要三四日。&rdo;
&ldo;那便走,到了函州再做打算。&rdo;
&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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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那手玩鳥的本事,宗錦現下才知道有多好用。那灰背隼受意飛去函州城遞了信,轉頭又來一隻更大的猛禽,替他們領路;待他們休息時,江意便帶著猛禽進林中狩獵,野雞野兔都是小巧,獐子野鹿都能抓回來。
在手裡沒有弓弩的時候,宗錦都不敢指望能有肉吃,在林間找找野果充飢都算好的了。
趕路的第二晚,他們圍在火堆旁吃獐子,那猛禽便立在枝頭,像是在放哨。
宗錦忍不住問道:&ldo;你這又是什麼鳥?&rdo;
江意嫌惡地瞥了他一眼,不情不願道:&ldo;那是鷹。&rdo;
&ldo;你家是專門養鳥的嗎,又是隼,又是鷹……你還養了什麼?&rdo;宗錦好奇地問道,&ldo;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養一隻玩玩。&rdo;
&ldo;……&rdo;江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索性起身吹了聲哨;那鷹便振翅飛起來,撞得枝葉沙沙響,&ldo;主上,我去放風。&rdo;
宗錦不滿地癟癟嘴:&ldo;……小氣,跟赫連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do;
他偷偷辱罵的人正站在遠處,不知一個人在悶頭想什麼;北堂列倒是湊了過來,取下隨身繫著的荷包,從裡頭弄出來些瓜子,一邊嗑一邊道:&ldo;江意馴猛禽的功夫是師門傳的,自然不能告訴外人。&rdo;
&ldo;還有這種師門?&rdo;宗錦驚訝道,&ldo;那若是我去學一手,回頭抓二十隻鷹,不是可以當支先鋒軍了?你想想看,兩軍對陣,戰鼓轟天,二十隻老鷹齊刷刷飛出去,至少能把步兵的眼都啄了吧?&rdo;
&ldo;哈哈哈……&rdo;北堂列被他逗得大笑起來,&ldo;那等會我去問問江意,看能不能成。&rdo;
&ldo;我說笑的,這麼大的猛禽,若是遇上擅射之輩,那可太虧了。&rdo;
目下赫連恆一人悶聲不知在想什麼,江意又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