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在天都城那天,赫連恆也是這樣,像是把地圖早已經刻進了腦子裡似的,七拐八拐也能準確無誤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莫名感到一陣心安,要問的話也嚥了回去。
‐‐反正那是赫連恆,總會帶著他去正確的地方。
他如此想著,一低頭就看到自己腰間繫著的紅玉正隨腳步晃蕩。如同被熱鬧的祭典所感染了般,宗錦抿著嘴,只覺得此刻在巷子裡竄來竄去,聽人聲喧囂,竟也好有趣。
然而赫連恆竟帶著他一路走出了鬧市,走到了某處地勢偏高處,仍未打算停。這兒就像是外頭的山坡連進了城裡似的,還有屋舍在半山腰上,宗錦一邊走一邊看,那些熱鬧漸漸離得遠了,也再看不見行人了。
赫連恆卻始終沒有鬆開他,如同忘了他們還執著手。
宗錦忽然動了動,依著他自己一貫的性子,反守為攻地回握住赫連恆。
男人這才回過神,並未回頭地解釋了句:&ldo;很快就到了。&rdo;
&ldo;無所謂啊,散步唄。&rdo;宗錦隨意道。
接著擂鼓聲又來了,好似還有鑔在響,遠遠的飄過來,並不真切。他二人往小山坡上走了沒多久,終於在接近頂峰的地方停下。那處不知是天然的,還是人做出來的,有塊扁平的巨石成了平臺。赫連恆握著他的手,帶他站上去,說:&ldo;若不是今夜還有事要做,我本打算帶你去斬崖。&rdo;
&ldo;去斬崖做什麼?&rdo;
&ldo;去斬崖便能看得清清楚楚。&rdo;男人說著,伸手指了指西面‐‐
一條褐紅的大蛇,剛進主城的城門。
那蛇是褐紅的,身上卻有鱗片的紋路;而蛇頭有塊渾圓的金光,兩旁還有青色稍安些的光帶,又似水流又似雲海。宗錦頭回見到這樣的場面,忍不住瞪大了眼:&ldo;那是什麼,舞蛇?&rdo;
赫連恆點頭:&ldo;它會一路會到乾安。&rdo;
&ldo;……那得走多久?&rdo;
&ldo;一整晚。&rdo;
&ldo;厲害……&rdo;
宗錦看著那蛇燈往前蜿蜒而行,又說:&ldo;每逢年節,我都會騎著我最中意的馬,巡視一遍久隆。&rdo;
&ldo;嗯?&rdo;
&ldo;然後給他們發銀子,&rdo;他說,&ldo;可也不見他們如此愛戴我……你還真厲害。&rdo;
&ldo;常人不懂你,自然也不懂你的好。&rdo;男人突然前傾,微微彎腰,在他唇上落下個吻,&ldo;在我眼裡,尉遲嵐獨一無二,也無須人懂。&rdo;
宗錦臉有些發燙,不知該如何回答這話,可又覺得語塞的自己很沒面子。
他轉手勾住赫連恆的脖頸,回贈一吻,再道:&ldo;那你懂嗎?&rdo;
&ldo;懂一點。&rdo;
宗錦要笑不笑地繃著,重新看回從他們腳下穿行而過的蛇燈:&ldo;……所以你剛才合掌時祈禱的什麼?&rdo;
&ldo;你這麼聰明,自然猜得到。&rdo;
&ldo;我懶得猜,你趕緊說。&rdo;
‐‐
直到他們下山回府,赫連恆也沒告訴他。
這倒惹得宗錦越發在意,好像對方藏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不告訴他,讓他抓心撓肝,又毫無辦法。原定在明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