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在所難免，小石頭也不是什麼會照顧人的;頜骨處陣陣刺痛著，宗錦低聲地問：&ldo;你不想出去嗎?&rdo;
小石頭憨笑：&ldo;想，想出去，想回家找我娘。&rdo;
&ldo;你娘還要你嗎?&rdo;
&ldo;要啊，我給我娘寫信的。&rdo;小石頭說，&ldo;管事裡有個人很好的，就是你好好跟他說，他就幫你送信。我每十天給我娘寫一封信，我娘都收到了，說等我回家呢。&rdo;
&ldo;你認得字嗎?&rdo;
&ldo;不認得啊，但是劉管事認得，他給我寫，還幫我送，我娘回的信他還給我念。&rdo;
小石頭替他上了藥，再與他說了一陣，終於犯困了。等著小石頭睡著，三一那老頭也沒回來;宗錦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的，便替小石頭拉了拉褥子，自己則起身再去舀了點水喝。
可以寫信，也就是能遞話出去。
但若是他要把信遞去赫連府，恐怕信是出不去的。
他細想了片刻，被外面叮叮哐哐的聲音折磨得心煩，便乾脆走出了石窟，想去外面透透氣。
誰知他才剛走出去，就見三一坐在洞窟口，正抽著煙。說起來這小老頭倒一直掛著煙杆，看管事也不沒有沒收，恐怕是因為他在這裡的年月太久，有些優待。
宗錦對這種說話不中聽的老頭沒什麼好感，索性當沒看見他。
&ldo;餵。&rdo;結果三一突兀地朝他道，&ldo;你要是想跑，我勸你死了這份心。&rdo;
&ldo;……我跑不跑和你有什麼關係。&rdo;宗錦道。
&ldo;我是奉勸你，每個月都有想跑的，都被打死了。&rdo;三一說，&ldo;你以為他們不殺賤籍是講仁義道德嗎?只是看賤籍還能做點苦力而已。&rdo;
&ldo;我知道，無須你提醒。&rdo;
三一忽地轉過頭，與他對上目光。
採石場的夜裡，到處都是油燈，照著那些仍然在辛苦做工的人的身影。宗錦頭一回打量這老頭的樣子‐‐說是老頭，他倒也不是老態龍鍾，約莫就是年過半百，精神頭還挺不錯。
三一說：&ldo;你若是能走，就把小石頭帶上。&rdo;
&ldo;你剛不是還叫我別想跑嗎?&rdo;
&ldo;那你會聽嗎?&rdo;三一說，&ldo;你這種人，骨頭硬，命硬，不識好賴，我見得多了。&rdo;
&ldo;……&rdo;
&ldo;你若是能跑，就把小石頭帶上，&rdo;他接著道，&ldo;別讓小石頭去找他娘，他娘會把他殺了的。&rdo;
&ldo;你這麼關心他，你是他爹嗎?&rdo;
&ldo;他爹死了你聽不懂?&rdo;三一沒好氣地瞪了宗錦一眼，&ldo;無非就是我也有個兒子，比小石頭只大三四歲，見不得小孩受罪罷了。&rdo;
宗錦皺眉，想了片刻又說：&ldo;這麼說……你知道有法子出去?&rdo;
三一望著他，靜靜抽了口煙，忽地笑起來：&ldo;你倒是不蠢。&rdo;
&ldo;那你怎麼不自己出去呢?&rdo;
&ldo;我出不去，你出得去。&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看守裡有個姓孫的，他特別好色。&rdo;三一說，&ldo;你若是想出去，他能放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