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兵的言語,影子輕輕摸上江意的後背,頓時摸到一手的血。
甚至那血還有些溫度,恐怕江意現在還在流血。
影子的心頓時沉到了深淵之底。
即便有援軍,他們也需要支撐至少一日,待到援軍抵達才能應對;而若是沒有江意,就沒有任何手段能在最快時間內聯絡乾安的兵馬……也就不會有援軍前來。
他跟隨赫連恆多年,卻是第一次,陷入這樣的絕境。
&ldo;照顧好江統領。&rdo;影子眼神一暗,提著重斧轉身又往戰場走。
誰知這時,嚎叫聲一聲接一聲地傳了過來:&ldo;主上有令!全軍撤退!!主上有令!!全軍撤退!!!……&rdo;
影子腳步頓住,又回頭,蹲身將昏迷不醒地江意扶了起來:&ldo;……快,帶著江統領撤。&rdo;
&ldo;是、是……&rdo;那小兵立即點頭,幫著他扛起江意,退往叢林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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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令一來,本就處在頹勢的赫連軍沒有絲毫猶豫,紛紛後退。
敵軍仍是在打,但卻好似有所顧慮,不知該不該窮追。就像赫連軍目的明確,為的是衝進天都城;他們的目的同樣明確,只要能攔住赫連恆,便算是任務完成。
再者說,此處就在乾安與湖東的邊際線上,若是他們追著追著,赫連家的援軍從乾安衝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宗錦絲毫沒有心力再去注意那些,他騎著魏之渭的馬,拼了命地往前追趕赫連恆。那杆四稜旗在男人手中不再是旗幟,而是殺器。旗幟燃燒著,不知多少人追著赫連恆而來,明刀暗箭紛至沓來,足以叫人眼花繚亂。可赫連恆就像是背後都長了眼般,旗杆如槍,橫掃一揮便擋下數支箭,擊倒七八人。
&ldo;赫連!!赫連!!&rdo;
饒是男人身手如此了得,宗錦仍是無法放下心地叫著他。
但對方似是聽不見,又或者沒有餘裕回應他,一門心思都在殺敵上。
宗錦只能猛地夾緊馬腹,試圖讓馬跑得再快些。
越來越多的人圍向赫連恆,那萬金的懸賞似乎將他們的眼睛都糊住了,只看得見赫連恆而看不見宗錦。不過片刻,男人便被團團包圍住;他仍揮動著火旗,憑藉那火的威懾,讓周圍的人既想上來拿頭功,又不敢隨隨便便地靠近,只能架著刀,擺出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前面的路被十數人持刀攔住,赫連恆不得不停,轉而馭馬在原地轉了轉,手中的旗杆也跟這劃過一圈,嚇得那些士兵不禁後退,將包圍圈擴得更開。
&ldo;赫連恆!!!&rdo;宗錦只看得見他被人包圍,和零星火光,&ldo;駕!駕!快點啊‐‐&rdo;
即便遭遇如此困頓,赫連恆仍氣勢不減不分毫,揚聲道:&ldo;我赫連恆今日就在此處,主將是誰,出來!若是想要我的命,目下是你唯一的機會!&rdo;
&ldo;哈,哈哈哈,好大的氣勢啊赫連恆,&rdo;回話之聲居然從上方傳來,還帶著狂妄的笑,&ldo;那麼多火藥竟都沒炸死你,運氣不錯。&rdo;
赫連恆的聲音中氣十足,也夠讓大片人都聽清楚;而這聲音更大更扎耳,就連宗錦都能隱約聽清話語的內容。
而且這聲音還有點似曾相似。
宗錦想不起是在哪裡聽過這聲音、這口吻,但卻本能地感到危險。
眼見他離包圍圈只剩下一點距離,那聲音卻引得他往上方看。這邊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