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多少’,總是開不長的。”
劍成風雨之象,越發迅疾飄忽。
楚仙流搖頭道:“你風雨雖狂,也只掃得人間之花,沒聽過:‘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麼?”劍勢漸趨清高俊爽,飄飄然有神仙之姿,登高壯懷。梁蕭笑道:“老哥可知,山勢太高,開不得花麼?”他悠悠吟道,“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是寒。”劍走“艮”劍道,雖仗三尺竹劍,卻是鋒芒拔出,氣勢雄奇,若高峰萬丈,直欲刺破蒼穹。
楚仙流見他將“艮劍道”使到如此地步,既驚且喜,哈哈笑道:“罷了罷了,說你不過,老哥我只有‘桃花流水宛然去,別有天地在人間’。”劍法更為清絕,有出塵歸真,超凡入聖之態。
梁蕭看得佩服,高叫道:“桃花流水,難免小家子氣,且看我‘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
他倏忽之間,將“坎劍道”之威發揮人神,劍勢若黃河奔騰,觸山決堤,不可遏止。楚仙流見他一劍氣勢若斯,禁不住叫道:“好劍法。”隨手化解。
梁蕭見他逢招破招,舉重若輕,渾不費力,心頭佩服,笑道:“楚老哥,敢問小桃劍後,還有什麼招數?”楚仙流笑道:“自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了。”劍勢一變,化繁為簡,疏疏落落,但流轉自如,好似簇簇青蓮,迎風搖曳,每出一劍便有極大威力。梁蕭竹劍脆弱,不敢硬接,連退七步,但不肯就此輸了氣勢,叱道:“‘蓮花劍’何足道哉,看我‘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瞬息間,下法大地江河之象,上效皓月星斗之行,守若大地磐石,難以動搖,攻若星月執行,大江激盪,端端無法阻擋。至此,“歸藏劍”與“天行劍法”融合如一,難分彼此。
楚仙流長劍久曠,遇上如此對手,喜不自勝,縱聲長嘯道:“蓮花劍既不足道,看看這個。”劍招再走清逸,吟道:“愁眼看霜露,寒城菊白花。”自然是“菊花劍”了。菊有傲霜之姿,清美之餘又帶有一股剛烈之氣,楚仙流隨手融人劍中,大有綿裡藏針之妙。一時間二人各逞絕學,攻守無方,忽進忽退,鬥得難解難分。
花生從旁看得奇怪,問花曉霜道:“曉霜啊,他們打架就打架,幹嗎還說些俺聽不懂的話?”曉霜道:“他們不是說話,是在唸詩。”花生撓頭道:“唸詩?難道只要念得好,對方就會認輸麼?”曉霜點頭道:“眼下情形似乎就是如此。”花生嘆道:“早知這樣,俺也該跟梁蕭學唸詩,念上兩句,那個老先生說不準就認輸了,俺也有酒喝!”花曉霜微笑道:“只怕不成,蕭哥哥不光會念,還明白詩中的意思”花生訝道:“怎麼才能知道意思?”花曉霜道:“那就要多看詩書了。”
花生大吃一驚,倒退兩步,雙手亂擺,急聲道:“別提這個書字,俺最怕看書啦。”花曉霜嘆道:“不讀詩書,怎能明白詩中的意思。”
柳鶯鶯突然掉過頭來,冷笑道:“看了幾本臭書,有什麼了不起嗎?詩書詩書,哼,我看見臭書就想撕,見到會看書的臭女人就想殺!”花曉霜見她目射寒光,心頭打了個突,垂下頭去,但又擔心梁蕭安危,雖低著頭,也偷眼覷看。
場上二人來來去去,起起落落,激鬥約摸四十來招。梁蕭笑道:“常言道:‘有花無酒不成歡’,老哥菊花雖好,但少了個酒字,終是不美。”花生聽到這個酒字,心頭大樂,笑道:“還是這個酒字聽來可愛。”
他瞅著地上摔破的酒罈,兩眼放光,直吞口水。柳鶯鶯本自生氣,但見他滑稽的模樣,又忍俊不禁,“撲哧”一笑,笑聲出口,方覺不妥,復又板起俏臉,但經此一笑,心中怨氣終究是少了許多。
梁蕭先時喝酒不少,激鬥已久,血行加速,酒勁漸漸湧上,步履開始踉蹌,如癲如狂,劍招之中當真多了幾分“酒意”,招招出人意表,似非人使,而自天來。楚仙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