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明歸,二人均與她含笑對視。花無媸何等聰明,剎那間心頭通亮,慢慢坐回椅上,淡然道:“明老大、左二哥,你們可知道,老身一時未傳位,便有生殺予奪的大權麼?”
明歸將衣袍一拂,挺身站起,輕笑道:“花無媸,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你當只有我二人麼?”花無媸神色陡變,剎那間只見修谷、童鑄先後站起,葉釗、楊路、秦伯符卻是一臉茫然。
那四老將手一拍,場上人半數上前一步,全是五家之後。花無媸臉色倏地慘白,她極力壓制心頭波瀾,冷笑道:“明歸,我只想明白,你們為何如此做?”明歸笑道:“說來簡單,自古以來勝者為王。”左元接道:“不錯,我們忍你太久了!”修谷望了花清淵一眼,微覺慚愧,嘆道:“花家血脈已斷,早當另立新主了。”花無媸忍不住厲聲道:“胡說八道,清淵難道不是花家血脈?”童鑄冷笑道:“他不姓花,他姓……”話未說完,眼前一花,臉上已清清脆脆捱了花無媸一記耳光。明歸與左元見狀,一個用掌,一個使笛,左右夾擊花無媸。秦伯符驀地縱身上前,“嘿”的一聲,一掌拍出。左元只覺大力湧至,回掌擋住。只聽“噼啪”兩聲,花無媸對明歸,秦伯符對左元,互拼一掌,各各跳開。
花無媸轉身拔劍在手,驀地厲聲喝道:“清淵,太乙分光。”花清淵手握劍柄,眉宇間卻露出幾分猶豫。童鑄大大邁前一步,昂然道:“好啊,花無媸,你要用外人的功夫來對付我們嗎?若你要刺。”他指指心口,冷笑道,“往童老三這裡刺,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
花無媸一怔,劍尖微微下垂。童鑄面對眾人,將背脊盡皆賣給了她,高叫道:“花無媸,你可知我們四個老頭子,為何要處心積慮與你作對?”他頓了一頓,道,“只因為那個外人害死了你親弟弟無想。”花無媸怒道:“你胡說什麼?”童鑄冷笑道:“當年若非那人逞強,與蕭千絕結下冤仇,蕭千絕怎會趕到天機宮,無想又豈會重傷不治?如果還讓他的兒子鳩佔鵲巢,我們幾個老頭子就不用活啦。”花清淵神色一變,茫然望著母親,敢情童鑄說的事,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童鑄轉過身來,逼視花無媸道:“我再問你,靈鶴秋山到底怎麼死的?”花無媸怒道:“我早說過了,他是服毒自盡。”童鑄冷笑道:“他為何服毒自盡,恐怕你最明白。”花無媸臉色微變,寒聲道:“童鑄,你越發放肆了!”童鑄冷笑道:“大夥兒都明白,秋山對你花無媸用情極深,以致終身不娶。哼,後來那人與你鬧翻,他更是痴念不絕。六年前那天他自盡之前,曾經來找過你,是也不是?”
眾人目光盡都落在花無媸臉上,花無媸目光閃爍,良久方道:“不錯。他確是找過我,對我說了許多無禮的話。”她原本極不願說出此事,但事已至此,不能不說個明白。童鑄臉色發白,仰天厲笑後恨聲道:“那麼,你就不留情面,罵了秋山一通,對不對?”花無媸道:“那是自然。只不過,事關秋兄清譽,我始終隱瞞不說。”
童鑄又是長聲厲笑,笑著笑著,眼中突地流下淚來,澀聲道:“清譽,嘿嘿,清譽,怕是為了你花無媸的清譽吧!秋山對你一片痴心,天地可鑑,你卻對他如此心狠。可憐秋山丹青之技獨步當世,卻毀在你這薄情寡義的婦人手裡……”八鶴之中,童鑄與秋山最為友善,對秋山之死也最為痛心,話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面,驀地咬牙道,“花無媸,六年前得知秋山死因,老夫便立下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