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催動內力,狀若石像,唯有鬚髮輕顫,寺院裡一時靜了下來,只聽得落葉殘枝,隨著掠地的微風,發出颯颯細響。
漸漸地,蕭冷臉上騰起一股青氣,白樸面色火紅,兩人合掌之處,汗水化作嫋嫋氤氳,筆直地升起。
玉翎見狀,知道這兩個人的內力都已運轉到極致,生死只在轉瞬之間,不禁心頭大急,暗暗埋怨蕭冷:“弄別的不好,怎麼非得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白樸其實也不好受,雖然欺蕭冷傷勢未愈,略佔上風,但如此下去,鬥到最後,蕭冷固然油盡燈枯,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不禁眼角微張,觀看敵情,餘光所及,卻見玉翎竭力蠕動身軀,向這邊移過來,“這個丫頭!”他心頭劇震。
玉翎知道二人如今到了緊要關頭,自己雖然手足被縛,但若能一頭撞在白樸身上,外力相加,白樸必然大受干擾,蕭冷趁機而入,白樸不死也要落個重傷;“撞死你這臭賊!”她一邊挪動身子一邊想。
忽然間,只見蕭冷臉上青氣漸漸發紫,口角溢位血來。不禁吃了一驚:“不好,師兄要散功了。”可是自己離得還遠,不由急得淚花亂轉,叫道:“師兄,支撐住,我來幫你。”
“她終究幫著他師兄,幫著蒙古人!”文靖心中一痛,正猶豫是否下去阻她,忽見廟門前閃出一個玄色的人影,端木長歌出現在門前,看著場上二人,微微一笑,拾起地上的海若刀,道:“白先生,何必與他糾纏,我來助你吧!”
玉翎大驚,罵道:“無恥之徒,乘人之危,真是下流!”話音未落,只見藍光一閃,端木揮刀向蕭冷腰上刺去。白樸心頭微嘆:“沒料到這個大惡人死得如此窩囊……”念頭沒轉完,忽地小腹劇痛,目光到處,是端木長歌猙獰的笑容,“你……”他剛剛吐出一個字,口中鮮血已似噴泉般灑出,噴了蕭冷一臉,蕭冷的內力如山洪暴發,湧向他的四肢百骸,白樸好像斷了線的風箏,跌了出去,背心撞在大殿前的石獅子上,軟軟癱坐在地。
這變故突兀異常,其他三人,都已經呆了。半晌,蕭冷拭去臉上血汙,目視端木長歌,緩緩道:“我與他公平相搏,你竟然偷襲?”拳頭一緊,殺氣向端木湧了過去。
端木長歌不動聲色,忽然嘰嘰咕咕說了幾句,文靖一句也沒聽明白。蕭冷卻愣在當場,“你……你會蒙古語……”玉翎驚奇萬分。
“不錯。”端木長歌嘿嘿一笑:“我本來就是蒙古人,當年奉窩闊臺大汗之名,作為死間,潛入宋國,可惜大汗只是向西用兵,我身處南朝,卻無用武之地……”說到這兒,他目視遠處悠悠碧空,神色有些悽然:“二十年……二十年呢,二十年,草原上不知道枯了多少牧草、生了多少牛羊,二十年……等的我好苦啊!”
蕭冷拳頭鬆了,沉聲道:“淮安王的行蹤,也是你透露的吧!怎麼錯了,害我白忙一場。”
“誰說錯了?”端木長歌冷笑道:“神仙度上那個才是真的,當前這個淮安王不過是一個傻小子假扮的罷了。”
“假的?”蕭冷吐了口氣,道:“難怪看著他十分別扭。”玉翎也驚了一下,喃喃道:“他不是什麼千歲麼?”
“不錯,都是白樸的主意。”端木長歌道:“這個假貨只是一個鄉下小子,適逢其會,我看他傻兮兮的,讓他假扮……嘿”他冷笑道:“遲早要出漏子,若是在陣前被人識穿,對宋軍士氣的殺傷遠比他們早早知曉淮安的死訊厲害十倍,索性就由了那白樸去了,哼,這個‘雙絕秀才’,自以為聰明,其實是自掘墳墓,愚不可及。”說罷,甚是得意,哈哈大笑。
蕭冷對這些陰謀詭計甚是不齒,冷哼了一聲,端木長歌止住笑聲,捋須道:“如今雙方交兵,正在緊要關頭,白樸一死,這城中再無人是你對手,你儘可放手施為,那個假貨不足掛齒,王立、李漢生、呂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