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之死也最為痛心,話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面,驀地咬牙道,“花無媸,六年前得知秋山死因,老夫便立下重誓,不扳倒你花家,決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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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反覆(3)
花無媸眼見在場眾人無不動容,暗自凜然,冷冷道:“童鑄,秋山見我之事十分隱秘,你又從何而知?”童鑄道:“你不必管。”花無媸道:“好,我不管,你既然六年前便知道此事,卻也難為你性如烈火,竟能隱忍如此之久?”童鑄經她一說,自覺失言,揚聲道:“總而言之,這六年來我也沒用陰謀詭計,只求堂堂正正勝你一場,這開天大典,老夫等得久了。”
花無媸眉間如罩寒霜,冷笑道:“什麼堂堂正正?怕是給他人做嫁衣吧。”童鑄一愕,眼角不由自主瞥嚮明歸。花無媸微微冷笑,瞧了童鑄一眼,淡淡道:“童老三,你霹靂火性,膽氣有餘,但心機未免淺露。”又瞧了修谷一眼,冷笑道,“你修老六面和心軟,鮮有主見;至於左老二麼,雖有幾分算計,但氣量狹隘,不成大器。”她說到這裡,目光轉向明歸,兩人四目交接,空中似有火光迸出。只聽花無媸冷冷道:“唯有你明老大,膽識俱佳,計謀深沉,今日之局,恐怕籌謀已久了吧?”
明歸淡淡一笑,漫不經意地道:“其實童老三說得雖然不差,但都不是主因。歸根結底,花清淵武功不及三秋,憑什麼做宮主?常言道: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嘿嘿,花家執掌天機宮四百餘年,如今也該退位讓賢了吧?”花無媸冷哼一聲,道:“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明歸哈哈笑道:“你一介女流,欺花家男丁盡喪,做這宮主已是勉強。三十年前天機宮就該易主,但看在你才智高妙,無人能及的份兒上,大夥兒容忍至今,已算對得起你花家了。”
花無媸冷笑道:“只怕沒這麼簡單,這個什麼東鱗西爪功,以你的天資,可不是三五年工夫創得出來的。我倒是奇怪,你怎麼學到花家的獨門功夫?”明歸慢條斯理地道:“你記得當年蕭千絕闖山之事嗎?”花無媸道:“那有什麼干係?”明歸道:“當年在石箸雙峰下,天機宮高手盡出,與他交手,那一次人人都出了絕招。老夫湊巧留了點兒心,雖沒記全,卻也記了個五六成。況且三十年來我時時留心,從沒閒著。至於心法,雖然花家為長久統治一方,只允自家一門通曉三十六絕,但殊不知天機武學與數術相通,彼此皆有脈絡可循。不過真正融會貫通者,卻不是老夫,而是我侄兒三秋!”他娓娓道出多年謀劃,了無愧色。眾人瞧著明三秋,只見他笑容始終不改,不由紛紛忖道:“平日裡看他謙沖和氣,沒料到竟能自創武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花無媸一挑眉,冷笑道:“明歸,我雖知你城府甚深,但確沒料到你心計如此了得,三十年前便開始謀劃。”明歸嘿然不語,花無媸望著左元等人道:“此人說的你們都聽到了,他不過是要奪取宮主之位,你們跟著他,最後也是明家人做宮主,對你們有何好處?”左元笑道:“花無媸,你不用挑撥離間。三秋才氣過人,論武,有流水公之能,論算,有元茂公之才。智謀心計,更非他花清淵可比。良禽擇木而棲,只有如此人物,方能領袖群倫,將天機一脈發揚光大。”其他三人皆覺有理,連連點頭。
花無媸氣結道:“好啊,我天機宮歷來以韜光養晦、守護典籍為任,你卻說要發揚光大?真是豈有此理。別忘了,葉釗、楊路、還有伯符,都還在我這邊!鹿死誰手,還未成定局。”說著向葉釗、楊路看去。葉、楊二人雖然與花清淵交好,但到這個時候,也是心生猶豫,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花無媸心頭頓時一窒:“看來,除了伯符顧念舊恩,忠心不貳,就只有‘太乙分光劍’可恃了。好,今天就拼個你死我活。”她握劍之手微微一緊。
忽聽明三秋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