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權都是輕的。”云何提起剛才在城門口交給玄天承的聖旨,嘖了一聲,“不過,還真得多虧你這七拐八繞的主意,要是按著規章一步步來,咱們可就處處受制了。”
“是因為處處受制,才只能拐彎抹角。”玄天承說,“但好在第一步是邁出去了。有了金溪別業和南郊山做底,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得多。單是涉案之人的口供,就有許多可以挖掘的地方。就算他們都不是核心人物,知道的東西零零散散拼起來,也夠用了。”他看向云何,“子如,這是你專長,便交給你了。”
“沒問題。就是這渝川地牢都塞不下了,我先問一遍,有些人就直接押到泗水去,回頭慢慢審。”云何笑道,“不過,你可得給我兜底啊,為了讓他們開口,我也沒按規章辦事,怕是得被那群老頭子參死。還有,你得負責我的安全。我可不想當下一個許清源。”
“行。除了你帶來的血影,我再把江越那一隊借你用。你看著時機合適,就把卷宗上所書陳崇緒的罪行一點點放出去。他們不是愛搞流言造勢那套麼?讓他們也嚐嚐味道。”玄天承說,又轉了話頭道,“周圍府縣的情況我瞭解,指望他們全都歸順,或者把官員全部撤換,都不現實。那些投靠代元熙的多是圖利,並非死心塌地追隨。這種人最容易當牆頭草,只要讓他們看見得失,也不求他們能幫我們,只要安分些別添亂就行。”
他取出懷中一直揣著的火麒麟符,又摘下了身份玉牌,交給賙濟:“你帶人去周圍府縣,只管把王福山和金溪別業的下場講給他們聽,告訴他們,本侯已經拿到西川轉運使和安寧侯的罪證,讓他們好自為之。”他微微笑了一下,“運氣好的話,他們可能會給你送錢,還會答應借調兵馬。”
賙濟鄭重接過火麒麟符和玉牌,當即便出門點了人手出發。
房中只剩下玄天承和云何兩人。
“場面上看,我與你,還有指揮使在一方,又拉到了遂寧侯和梅將軍,掌握了陳崇緒的據點,下一步便能拿下三清堂。可陳崇緒那邊,除了西川轉運使,襄陽侯和布政使的立場都不好說。梁王殿下信中說,襄陽侯與鎮南關那邊也有牽扯,與南疆大王子做了交易,企圖內外夾擊瓦解白狼軍。”
玄天承在桌上展開益州地圖,看著上頭標註的十三個紅圈,神色凝重,“代元熙所知並非全部,甚至不是益州境內的全部。渝川周圍府縣若繼續握在他們手裡,將是個極大的隱患,必須得換主事官員。原本陛下的意思是讓唐大人接管保寧、龍安、順慶三府,可他下落不明,這事就得擱置。讓賙濟拿我的牌子去威逼利誘,實屬下下策,但也沒有辦法,王福山的事不能再來一次。”他吁了口氣,“別說唐大人了,就是小五他們,也一點訊息都沒有。只希望他們不要落在陳崇緒手裡。”
“我知你心裡有數,指揮若定,只是心焦總是難免,對吧?一步步來吧。這一仗兵馬不足,敵情難辨,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打,著實是難。你是坐鎮中軍排程四方的人,利害得失都已經在心裡反覆計較。戰局瞬息萬變,你又不是神仙,豈能事事算到?要我說,你這已經是奇兵了。陳崇緒想看你如何見招拆招,結果你壓根不接招,另闢蹊徑讓他措手不及。換了別人,早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云何拍了拍玄天承的肩膀,“小五傻人有傻福,肯定不會有事。我叫人滿大街貼了告示,重金懸賞唐大人和小五的訊息。至於那書店已經查封,人都帶回來了。那老闆嘴硬得很,得熬個幾天才會開口說話。你且放寬心,等等訊息。”
二人便在書房中討論起接下來的對策。待夜深,云何便告辭離去,準備次日的刑訊,玄天承留在書房裡,翻閱王福山留下的卷宗。更漏聲響起,玄天承正準備小憩片刻,便有血影敲了門進來,回稟說:“西川轉運使失蹤了。”
“失蹤?不是死了?”玄天承皺眉,“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