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對不起,你在醫院時給楊小玉的電話我聽到了,你在車上給上官文華的電話我也聽到了,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既然聽到了,就不能騙自己說沒聽到。”
她把扈平拖到一棵大樹後的灌林叢中,“兩個小時後你就可以行動自如了,我先走了,我得回去。讓龍歡一個10歲的孩子為我頂缸,這種事我怎麼也做不出來。原諒我,在遇見遊自力那一刻,我們已經穿上紅舞鞋了,只能一直跳下去,若想中途退場,除非有人流血。”
喬煙眉說完,開著車揚長而去……
扈平眼睜睜地看著,無可奈何。──喬煙眉早就知道了,可她一直忍著,她並不是在猶豫回去還是不回去,她只是在麻痺他,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她跟他說了那麼多的往事,並不是她真的想說,而是想讓他失去警覺。
她成功了。可是,今晚的事到底會演變到何種程度,扈平焦急萬分,他痛罵自己,可他只能等,等兩個小時以後。
最後的夕陽照在不遠處的溪水中,血一樣地鮮紅,無聲、無息。
江遠哲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準備動身。秘書大衛站在他身後。
“我們能用的一共有多少人。”
“連上醫生,共11個。少爺要的太急,要不我們可以從南邊調一些過來。”
“不必,夠了。”
“哲少,我們一定得去嗎?”
“為了喬煙眉,一定要去。”
“喬煙眉不是走了嗎?”
“你以為她能走得了?她今天要真走了,當初她就會棄遊自力於不顧。”
噢!?大衛暗暗歎服,女人有時候,還真能叫人刮目。
“可是這趟水,太渾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可不是東南亞,這不是我們的地盤。萬一……”他選擇著措詞。
“龍就是龍,蛇就是蛇。龍行天下,蛇只在地上。”江遠哲傲慢地。
“那你覺得我們這次幫了龍琪,喬煙眉就會聽我們的?”
江遠哲笑了,“記住,在射殺那隻走獸之前,先別惦記它的皮可以做什麼。”
“這樣,太虧了吧?”
“虧嗎?所謂唇亡齒寒,龍琪若是出了事,喬煙眉她們一個也跑不掉。”
大衛這時有所醒悟,“噢,那喬煙眉身上的那東西我們也就拿不到了。”
江遠哲這時冷冷地盯著對方,“難道你也以為我是為了她身上那個什麼家族的令符和瑞士銀行的密碼才跟著她的?”
“我……難道不是?”大衛不由一驚,少爺心裡在想什麼,他居然不知道?
江遠哲搖了搖頭,“先說那個令符,所謂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它如今恐怕只剩下了收藏價值,而沒有了實用價值。人靠威立信。只要你是海,自然有百川匯入。至於瑞士銀行的錢,那是祖宗留下的,我但凡有點自尊,也不屑於動用。俗話說,好男不吃十年閒飯。父母生我,是了光耀門楣,不是讓我坐吃山空。”
大衛從這一剎那開始用另一種眼光看江遠哲。
大衛本來是紐約唐人街一個孤兒,6歲那年遇上江遠哲的爺爺,老人把他抱回家,讓他跟著江遠哲一起上學,從幼兒園一直到麻省理工。
在他心裡,江遠哲也就是一個奶油少爺,胸無大志,在學校只能混個及格,畢業後又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後來更衰,放著大少爺不做,偏偏愛跑到江湖中瞎混,有時連小流氓之間的打砸搶他都要參一手。他覺得哲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他為自己明珠暗投感到難過,但沒辦法,江家老爺子對他恩重如山,所以哲少就算是個阿斗,他也得跟著走到日落西山。直到現在,他才醒悟到他錯看了他,而且連老爺當年也錯看了自己的孫子。記得有次過中秋,老爺在祭祖時痛苦地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