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讓宋瑄帶她去湖州逛逛,不巧來了月事,只得作罷。
來月事這幾日,柳妙瓔精神不大好,渾身無力,胃口也不大好,但待這惱人的日子過去,她又恢復了生龍活虎,和宋瑄一起爬山遊湖,登樓觀海,一直玩兒到五月初,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江南,北上回京。
一回到秦王府,大總管吳公公就將一沓信件交給宋瑄。宋瑄翻了翻,先把忠國公柳逸辰的來信取出來看。柳逸辰在信上說,他已經為柳妙瓔物色了一個不錯的人家,門當戶對,並且已經派世子夫婦來京接她回蘇州。
宋瑄周身寒氣聚攏,眉目染霜,陰沉著臉將那封信撕成了碎片。
柳妙瓔在錢塘吃了海棠糕之後念念不忘,回到京城就自己搗鼓。可惜海棠花期早就過了,荷花卻是正當時,粉的白的鮮嫩嫩嬌豔豔一大片,她便興致勃勃辣手摧花,採集了開得最盛的荷花做了荷花糕,用白瓷盤子裝好,送去書房給宋瑄品嚐。
碧筠閣無人會阻攔柳妙瓔,因此她端著荷花糕暢通無阻地行至宋瑄的書房外。書房的房門半敞著,她好奇地向內看去,最先入目的地上散落著的宣紙碎片。
視線向上,就看到滿臉都寫滿不悅的宋瑄,鳳眸凝霜綴雪,冷肅中帶著些許落寞。他雙手緊握成拳放於膝上,脊背挺得端直,整個人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劍,暗含冰冷寒涼的鋒芒。
柳妙瓔知道三哥正因為什麼事動怒,不敢輕舉妄動,輕輕咳了一聲,放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三哥,我做了些荷花糕,可以拿進去給你嗎?”
宋瑄聽到柳妙瓔清甜的嬌音,立即收拾好情緒,平靜答道:“進來吧。”
柳妙瓔將荷花糕放在宋瑄面前,假裝不知曉自己進書房前宋瑄正生氣,彎眉笑道:“三哥快嚐嚐,還熱著呢,甜而不膩,可好吃了!”
宋瑄在柳妙瓔期待的眼神中拈起一塊荷花糕嚐了嚐,微笑著評價道:“的確不錯。”
“我花了好幾個時辰才做出這麼幾塊呢,雖說比不上才記的點心,比其他家還是強上一些的。”柳妙瓔笑道。
宋瑄嘴角的笑容擴大,說道:“你可真會自賣自誇。”
見柳瑄又拈起一塊放進嘴裡,柳妙瓔拍了拍腦袋懊惱說道:“我可真笨,糕點得配上香茶才好,我這就去給三哥沏茶!”
說完,她風風火火地去牆邊的矮腳木架上取了龍井,然後跑去小廚房燒水泡茶去了。
被她這麼一鬧騰,宋瑄的怒氣消了不少,漸漸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其實是沒有立場動怒的。在忠國公眼裡,他甚至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也不知道,到底從何時起,他對小丫頭動了心思。而那心思如同火焰一般,越是壓制,越是跳躍燃燒得厲害。在許多個深夜,他被那念頭折騰得頭痛欲裂時,他都會妄想,他們會不會有一絲可能?
起初,他只是對小丫頭起了好奇之心,畢竟小小年紀就敢面對屍體的女孩兒還真不多見,更何況還是和他生活在一個府邸裡的名義上的么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開始靠近她,查探她,揣摩她。
細查之下,他知道她並非忠國公的血脈,在國公府裡的日子並不好過,但她如同蒲草一般堅韌頑強,讓他不由自主地愛憐。他親自教導她,也是因為她乖巧可人。那時他只想給她多一些幫助和庇護,讓她好好長大。
待他看著小丫頭如同一朵嬌花兒一天天成長,他是欣慰自豪的。直到某一天,他發現她已經長大到可以離開他的羽翼之下,不再是愛哭愛笑愛對他撒嬌的小不點兒時,他的心有些慌亂,一向鎮定自若的他,第一次發現,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在朝夕相處中,在共同經歷了一些磨礪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動心了。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對